只见一位身着校官军服、肩章显示其为中校军衔的女军官,面容严肃,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
她虽已年近退休,鬓角染霜,但眼神锐利,气场强大,正是迟到的梁景母亲——赵雪梅。
作为军区某通讯部门的负责人,参加过南疆自卫反击战的老兵,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
十五分钟之前...
原则上张易安作为连长,是要跟指导员一起主持的,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梁景。
作为一连之长,他既要维护活动的整体,也要顾及战士的情绪。
唉,这也是他当初不愿意晋升的其中一个原因,他只是想做一名优秀顶尖的空军。
这声“连长”肩负的责任就多了。
所以他把会场交给薛自明他们,自己则到营区大门口,陪着梁景等。
营区大门外,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更添几分萧瑟。
梁景一遍遍拨打着母亲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急促的“嘟嘟”忙音。
眼睛死死盯着营门外那条空荡荡的马路。
梁景心里堵得难受,喃喃自语:
“名次差……是我的错。我认。加练,熬夜,吃灰,我都认。可妈,你既然答应来了,为什么又要这样?”
父亲冰冷的挂断和母亲此刻的失联,像两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作为军人的骄傲和作为儿子的期待。
他甚至开始后悔,或许不该告诉母亲这次活动,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满怀希望中煎熬。
他感觉自己的脊梁,正被这种混合着失望、焦虑和羞耻的情绪,一点点压弯。
张易安来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梁景。
平日里那个傲气的尖子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影僵硬、满脸写着空洞与茫然的年轻人。
那身笔挺的军装,此刻仿佛成了加重他负担的枷锁。
张易安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缓步走上前,没有过多的安慰言辞,只是用那双坚实有力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梁景的肩膀,然后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紧绷的肩胛骨。
梁景没有回头,但连长掌心的温度,像一道暖流,勉强抵御着他心底蔓延的寒意。
这让他几乎要垮掉的内心,勉强维持住了最后一点体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地站在寒风里。
直到十二点过,赵雪梅都没有出现。
张易安猜测活动快接近尾声,他再不出现,不太好。
见梁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临走前撂下一句:“下午起床号前,回去。”
人就回了。
他刚转身离开,一辆军绿色轿车便驶到了营区门口。
梁景苦等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母亲。
梁景看着那辆熟悉的军绿色轿车稳稳停住,车门打开,母亲赵雪梅利落地迈步下车。
他下意识想快步迎上,可刚一动,才发现双腿因长时间僵立已经麻木,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他赶紧调整一下,强迫自己站直,心脏却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他张了张嘴,那句哽在喉咙里许久的“妈,您终于来了”还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