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只听到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呼呼冒着热气的声音。
陈姗姗从外面回来,冷的很,跟小宇一起蹲在炉子旁暖和。
水壶开了,在陈姗姗伸手倒水时;
立在她身后一直观察的李黄河,眼疾手快地先拎起来,用火钩子盖上厚铁盖盖上炉口。
“我来。”
陈姗姗和小宇连忙让开位置。
李黄河把热水倒进一旁的暖瓶里,再重新去门口的大缸里舀水,重新回来,给炉子加了炭。
小小的三间房里,挤满了二十多口人,炉火烧的也旺,屋里温度很快就上来了。
虽然不及城里的暖气房舒服,但穿着厚毛衣也不冷了。
缺点就是太干了。
族老村长进来这一会,已经喝完一大杯的茶水了。
陈姗姗提起暖瓶,去给四位蓄水。
毕磊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马屁精。”
当然只有离得最近的陈君君听到。
这会的工夫,陈真洋早就在心里打了腹稿,想了很多说辞,好像也就只有长子这一个理由成立。
至于老娘临终前说的话,他选择假装不知,要是弟妹提前这事,他一个不认,谁还能拿他怎么着?
当时病房里又没外人在,谁能证明他们说的真假?!
“太老爷,村长,自古以来,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这么一番自我建设后,陈真洋觉得自个又“站起来了”,说话都有底气。
“我爹娘留下的这老宅,还有那点存款,就该是我们大房的。老二家这些年是出了点钱,可我们照顾爹娘出力更多啊。这遗产,怎么也得我们拿大头!”
周翠芬立刻帮腔:“就是。爹娘最后的日子都是我们伺候的,没功劳也有苦劳。老二家倒好,请个护工就撒手不管了,现在倒想全占了去?没这个道理!”
陈真海气得脸色发青,刚要反驳,却被陈姗姗轻轻拉住了胳膊。
这么继续浪费下时间,毫无意义。
你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
陈姗姗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大爷一家,
“大爷,大娘,你们口口声声说照顾爷奶出力多,那我想问问,奶奶临走前,亲口说的话,算不算数?”
陈真洋和周翠芬脸色一变。
陈真洋梗着脖子叫嚣:“你奶那时候都糊涂了,说的话哪能作数!”
周翠芬尖声附和:“哪有什么话,你这丫头别胡说八道?!”
“大嫂,娘临终前我们兄妹几个都在的,说实话,这房子和那钱我们没打算要,实在是这么多年,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说话的是陈真真,大哥大嫂怎么越老越不明是非了呢?!
“好一句糊涂了!”
陈姗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族老和村长,
“我这里有段录音,是奶奶在医院,临走前清醒的时候说的。”
她说着,举起了手机。
陈真洋下意识就想冲过来抢,被一直盯着他的朱泽宇一个箭步挡在身前。
朱泽宇可不是三年前的小豆丁了,也许是以前吃不饱饿得很了,这几年很馋肉,体重和身高是蹭蹭往上涨。
人高马大的,往那一杵,陈真洋顿时被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