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魔气要压不住了!”不嗔脸色剧变,立刻盘坐于萧见白身后,双掌抵住其后心,精纯的佛力毫无保留地涌入,试图加固那摇摇欲坠的封印。
淡金色的佛光与漆黑的魔气在萧见白体表激烈交锋,发出滋滋的声响,佛光虽竭力压制,但魔气顽强地侵蚀、反扑,不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消耗巨大。
弥仞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又想起无相那冰冷的话语“同源之力,引其宣泄……乌鳞所载,混沌之息……”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滋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感受着识海中那枚被风茧束缚却因靠近萧见白体内魔气而兴奋嘶鸣的“暗种”。她想起了碧磷谷中生死一线的搏杀,想起了草庐前行针驱毒时的精妙掌控,想起了迷阵中捕捉风息的敏锐感知。
“不嗔!”弥仞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了迷茫,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让我试试!”
不嗔正全力压制魔气,闻言猛地看向她,眼中充满了不赞同和担忧:“弥仞!不可!引魔入体,凶险万分!你的暗种……”
“我知道凶险!”弥仞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但萧见白等不了!无相只给了我们三天,与其看着他魔气爆发,大家同归于尽,不如赌这一线生机!”她指着自己眉心的暗种印记,“这东西和那邪种同源,既然邪种想要‘乌鳞’和‘魔心’,那说明它们之间必有联系,我的风茧能暂时束缚暗种,或许……或许也能用它作为桥梁,引导萧见白体内躁动的魔气,将其宣泄出来,而不是彻底爆发!”
她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我不去吞噬魔气,也不让暗种反噬,我只做疏导,就像……就像在草庐行针导毒一样,用我的风,引导他的‘魔’!只要控制好‘量’和‘度’,或许能争取到时间。”
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荒谬,将狂暴的毁灭魔气引入自身识海进行“疏导”?稍有不慎,便是暗种彻底失控,魔气反噬,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嗔看着弥仞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坚定,看着她眉心的暗种印记在萧见白魔气刺激下不安地跳动,又感受着掌心下萧见白体内那越来越难以压制的毁灭力量,他沉默了。
时间,在佛光与魔气的激烈对抗中,在弥仞决绝的注视下,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不嗔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眼中的金光似乎黯淡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放手一搏的决然。
“以风为引,心作堤坝。”不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切记,疏导而非吞噬,引导而非沉沦!贫僧会以佛力护住你识海核心,并在魔气失控时强行切断联系!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守住本心,一念之差,便是万劫深渊!”
弥仞用力点头,再无犹豫。她盘膝坐在萧见白对面,闭上双眼。明息心法运转到极致,识海中那淡青色的风茧骤然亮起。
她伸出双手,指尖萦绕着精纯凝练的风系真气,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轻轻点向萧见白剧烈起伏的、被魔气笼罩的胸膛。
萧见白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之中,不再是往日的冰冷或虚弱,而是翻滚着纯粹的漆黑,一股暴戾到极致的魔威轰然爆发。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