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当场昏死过去。
林云强之前那样说,不过是做给大厅里那些倒下的蒋天生保镖看,表示自己仍讲义气。
毕竟蒋天生生前说过,知道他是卧底的,只有蒋天生一人。
如今蒋天生死去,再没人晓得他是警方派进洪兴的卧底。
打晕靓坤后,林云强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阿志。
见他伤势严重,右脚几乎被炸烂,林云强蹲下身说:“阿志,你伤得很重,我这就叫救护车。”
阿志却摇头:“强哥,别管我,快去看看蒋先生怎么样了?”
虽然心里清楚蒋天生身中数枪、又被炸飞,凶多吉少,但阿志仍盼着林云强去确认。
林云强知道阿志对蒋天生一片忠心。
他点点头,上前查看蒋天生情况。
只见蒋天生倒地不起,已无呼吸,面色惨白,鲜血几乎流尽,身上枪眼赫然,西装破烂不堪。
林云强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也已停止。
他回到阿志身边,叹了口气:“蒋先生已经走了,华佗再世也救不回。”
阿志闻言一怔,瞪大双眼喃喃道:“怎么可能……蒋先生怎么会这样走了……”
身为蒋天生的贴身保镖,蒋天生死去,阿志自知难辞其咎。
林云强拍了拍他的肩:“阿志,先别想这些,我送你们去医院。”
说完,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急救电话。
叫完救护车,林云强起身去找方婷。
蒋天生已死,这消息必须告诉她。
毕竟她是蒋天生的女人,跟了他这么多年,算是半个未婚妻。
林云强走到别墅大厅外,找到了躲在安全处的小结巴和方婷。
两人遵照林云强的吩咐,一直待在原地,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
见林云强回来,小结巴和方婷这才松了口气。
小结巴连忙起身跑到林云强面前,问道:“强……强哥,事情怎么样了?刚才我听见枪声,你没……没事吧?”
林云强微微点头:“我没事,靓坤和他的人,都被我摆平了。”
小结巴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林云强,声音发颤:“太、太好了……我们终于安全了。”
今夜种种令她心惊胆战,一直担忧林云强遭遇不测。这是她生平头一回经历如此凶险的场面。
林云强轻抚她后背温声安抚:“都过去了,别怕。我还有些话要和方小姐说。”
“好、好!”小结巴连连点头,这才松开双手。
林云强转向呆立一旁的方婷,神色凝重:“方小姐,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知你。”
“不幸的消息?难道是蒋先生出事了?”方婷心头一紧,脸色骤变。
林云强沉痛叹息:“蒋先生遭靓坤连开数枪,又被**波及,已经回天乏术。”
“不可能!蒋先生怎么会……”方婷面无血色,浑身发抖,“他说好下个月要带我去欧洲度假的,我们连婚宴场地都订好了……”
话未说完她便崩溃痛哭,发疯般冲向别墅主厅。
林云强摇头轻叹,带着小结巴紧随其后。
对他而言,蒋天生的死究竟是福是祸,此刻尚难断言。
刚进大厅便见方婷伏在蒋天生**上恸哭不止。她紧紧抱着冰冷身躯哭喊:“阿生你醒醒啊!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林云强本欲劝慰,终究驻足。这般生离死别,外人如何插得进话。
瞥见阿志失血过多即将昏迷,他扯下桌布疾步上前包扎。这关键证人绝不能死——唯有他活着指证靓坤的罪行,洪兴各堂主才会信服。
“撑住,救护车马上到。”林云强利落系紧布条。
阿志气若游丝:“强哥……多谢……”
“省些力气。”林云强轻拍他肩头。
众人静候间,警笛声由远及近。
十余辆警车鱼贯驶入庭院,罗良率百名警员持枪合围。冲进满地狼藉的客厅时,他瞥见林云强在场,当即移开视线避免暴露对方身份。
“勘察现场!伤者送医!其余人全部带回!”罗良厉声下令。
警员应声而动。除林云强三人外,厅内横七竖八倒着蒋天生的保镖,生死不明。
方婷被女警强行带离**时仍挣扎哭喊,林云强与小结巴则被押上警车。罗良望着靓坤的残躯与蒋天生的尸身,暗叹江湖变天。详情还需向那位卧底问个分明。
待伤员尽数送医,罗良率先收队回局,同时向上级急报这起震动洪兴的大事。
半小时后,审讯室白灯刺眼。
罗良屏退左右,与林云强相对而坐:“你本该在得手后立即撤离。留在现场,今后如何继续卧底?”
林云强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峻:“罗sir,今晚的事没那么单纯。我是被蒋天生请去吃饭的,结果突然遭到靓坤袭击。如果当时我提前走,反而更容易被怀疑身份。”
罗良听了,也觉得有理。
他点头说:“看来这只能算正当防卫,到时候找个好律师,或许还能保释你。”
林云强却叹了口气:“罗sir,我卧底身份已经暴露,没法再继续任务了。我想辞职。”
“什么?你身份暴露了?”罗良十分吃惊。
林云强的卧底身份一直藏得很好,怎么会突然被识破?
罗良追问:“阿强,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发现的?”
林云强如实回答:“是蒋天生。我刚当上钵阑街扛把子时,他送了我一只金表,里面装了远程**。我这段时间的所有行动,他都一清二楚,也知道我是警察。”
得知是蒋天生识破林云强,罗良表情也凝重起来。
他随即问:“没想到蒋天生这么阴险,居然在你表里装**。这事除了他,还有别人知道吗?”
林云强面无表情:“蒋天生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但真假我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