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明月如此说,李锦荣却知这一面她非见不可。
太后惯来宠爱长公主,此次陛下又迫于百官压力定要处死长公主,那么她最后的遗愿,太后必定满足;便是刘明月也是皇亲国戚,还有端亲王与晋国公为靠山,但李锦荣若真不去见人,太后想要在宫里为难刘明月很容易便做到。
好姐妹为她着想,不愿她为难,可李锦荣又怎能令好姐妹为难;本来她做生意之事,刘明月已经帮了太多,因而,她痛快应下。
刘明月知她也不愿自己为难,因而自告奋勇,明日陪同她一起入宫;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抱怨。
“也不知长公主如何想的,之前不见她疼惜亲生女儿,也不见她过问一次阿锦你的日子,甚至还支持李诗安抢夺你的世子妃之位;如今知晓真相了,倒想着非要弥补,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李锦荣一笑置之:“不管她如何想,反正我不接受她的任何补偿,明日咱们走个过场便是。”
次日,两人早早进宫,早有太后宫里的嬷嬷在宫门口等着,说是太后要先见定国公府世子妃;跟随嬷嬷到了寿康宫,踏入大殿,刘明月是皇亲,简单见礼,李锦荣则庄重叩拜。
从宝座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世子妃不必行大礼,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李锦荣也无惧色,坦然抬头,只是眼眸并未直视宝座上的人。
“像,你比你娘亲更像福荣。”太后的声音越加伤痛:“可怜哀家的福荣,被沈风那厮骗的好惨。”
李锦荣并未搭话,她哪里像长公主,不过是太后知晓女儿将死,心生哀戚罢了;怎么说李锦荣如今这个身体是长公主的嫡亲外孙女,太后少不了有些许移情。
见她并不热络,太后便知是被女儿这些年的漠视寒了心,长长叹息一声:“罢了,都是福荣太过糊涂,才叫你如今对她如此生疏。”
转而声音里多了丝哀求:“虽说福荣亏欠你娘与你,但哀家恳请你,便是心中诸多委屈,念在福荣就要···无论她是什么遗愿,还请你都应下。”
话落,像是担心被李锦荣拒绝,令嬷嬷带她们去宗正寺见人。
穿过宗正寺后院苍凉的长廊,到了一间屋子前,嬷嬷推开门,请李锦荣进去,却将刘明月拦在门外;刘明月怎么肯依,她还担心好姐妹会不会被癫狂的长公主伤到;李锦荣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担心,而后踏入屋内。
即便如今快午时,可这间屋子的窗户都被封死,因而屋内昏暗;借着门口那一点光线,李锦荣才看清墙角蜷缩着一人,正是往日风光无限的长公主。
见她进来,墙角的人慢慢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声音嘶哑:“阿锦终于还是来了,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本宫失望?”
回身关上门,李锦荣声音平淡:“长公主殿下又何必自欺欺人,若不是您通过太后施压,我怎会走这一趟。”
“眼下我就在您面前,还有什么遗愿,但请殿下明示。”
此刻的长公主已无暴躁之态,只是怔怔看着她,眼泪无声滚落:“本宫身为天之骄女,从来都是别人奉承恭维,何曾想到沈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即便本宫这些年漠视你,可在知晓真相之后,本宫即刻便杀了沈府满门,还有沈风与柳氏也被本宫下令剐刑而死,也算是为你娘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