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外面跟过来看热闹的百姓被惊住,就是府里的谢氏与李锦荣得知消息也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一路小跑到正院禀报的小厮气喘吁吁:“管家派小的告知夫人,那李姑娘直奔着世子爷的书房去了,还请夫人示下。”
谁也想不到啊,那李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就扯下一节罩衫,叫他们还如何靠近驱赶;且不说谁也担不起毁了世家贵女名节的罪责,便是这府里,谁不知李姑娘才是世子爷的心尖儿,他们真若继续看下去,那才是找死。
谢氏腾地起身,跟着小厮就往前院苏霆的书房而去,嘴里还连声低斥:“不成体统,简直丢人现眼!”
她与国公爷保家卫国多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生下苏霆这么个糊涂儿子,竟给家里招惹回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人;与京都这些高门贵妇们走动多了,谢氏如何还能看不出李诗安此举的意思。
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百姓的面,在国公府门前扯掉一节罩衫,一是为了吓退那些阻拦她的护卫趁机进府;其二便是对世人昭告,她已成了世子苏霆的人。
谢氏也不知这多半年,儿子有没有与李诗安滚上床榻,但她今日来这一出,便是真没有,也洗不清了;便是李诗安如今的名声臭不可闻,国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人纳进来。
若不然,世人又该如何嘲笑苏霆身为国公府世子却毫无担当;既然破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哪有不负责之理;而谢氏与国公爷再阻拦,便成了毫无容人之量,硬要逼死一个可怜女子。
谢氏如何不堵心,如何还能端庄雍容?
这才有了方才的低声斥骂。
跟着去看热闹的李锦荣自然也想到了李诗安的目的,心下慨叹,这人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不去家庙过苦日子,竟是连名节都不顾;她如此破釜沉舟,便是得到苏霆的疼惜又如何,却也彻底引来谢氏的厌恶。
几步便到了前院书房,婆媳二人踏入屋内,便见李诗安已整理好衣衫,正趴在已能起身的苏霆怀中哭泣;小脸梨花带雨,身躯却柔媚至极攀着苏霆,真正娇弱无依。
而苏霆正将人紧紧搂住,大声道他定会为诗诗做主,定不叫她再被人欺了去;站在门口处的李锦荣优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蠢的没边儿了,他自己都做不了主,还在这里逞英雄。
如此男儿气概的表现,也不知他背后的伤处还疼不疼。
谢氏也被气笑了,方才对李诗安的怒气被儿子的愚不可及给转移,坐在窗前椅子上,好整以暇:“阿霆倒是有胆量,与我们说说,你要如何为李姑娘撑腰?”
是能顶着他老子的压力将人娶回府,还是能杀到首辅老爷子面前,为李诗安做主;更或者是与京都那些议论的百姓一一对峙,为李诗安洗清名声?
自己的儿子遇到李诗安之后有多蠢,谢氏岂能不清楚,他一个都做不到;真要是做到了,谢氏还要为儿子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他顶天立地。
当即嗤笑:“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连你爹都说服不了,还能做到什么!”
眸光直直盯住李诗安,语气冷飕飕:“果然是奸生子教导出来的奸生子,李姑娘好算计啊。”
在府中养伤几日的苏霆并不知外面的消息,谢氏也不曾与他说起长公主度与沈府之事,就是怕他担心李诗安硬撑着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