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杖打完,苏霆已然昏迷,大腿上与后背皆是血迹。
定国公却并无心疼,随手将木杖丢在一旁,吩咐侍卫将人送回苏霆现在住着的书房;想到此处,定国公心中更气;苏霆与李诗安勾搭到一处后,便说要为心爱之人守身如玉,直接搬到了书房。
一开始定国公只当他是胡闹,男人么,谁不想多子多孙;他的夫人谢氏早年跟随他镇守边疆,有一次大雪天将重伤的他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背着他走了一夜才回到营地;却也因多次倒在积雪中受了寒气,难以有孕,因而他们唯有苏霆这一个孩子。
有时看着偌大的府邸,定国公偶尔也会觉得冷清,因而盼望着多几个孙子;却不料那李诗安不知给苏霆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真的一年不曾与世子夫人再同房,可想而知定国公早已心中失望。
今日先是听闻酒楼之事,而后又听闻李默然夫妻竟好意思搬来长公主算账,这才匆匆回府;就听到苏霆与夫人吵闹,还敢大放厥词;积压的怒意齐齐涌上,定国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看着儿子被侍卫抬出院子,他还安慰谢氏:“阿茵不必担忧,我下手有分寸;不过是让他躺个把月,咱们也能消停些。”
转头看向一旁的儿媳,不只不似以前那般为这个逆子求情,眼中还有幸灾乐祸?
也只是讶异一瞬,定国公倒觉着如此甚好;儿子如今不着调,儿媳如此变化也好,至少能好好教导湛儿。
轻咳一声:“阿霆那里有下人们伺候,你不必操心,专心陪伴湛儿便是。”
顿了顿,定国公又道:“咱们府里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若想好好经营商铺,人手不够只管与你娘要。”
本来定国公也不欲多管儿媳之事,但到底是湛儿的娘,若是被外面随意找来的人给骗了,娘俩伤心,他与夫人不也跟着操心么,这才多嘴一句。
李锦荣点头道谢,国公府的人都是军中退下来的,用起来更省心;于她而言,行事向来坦荡大方,还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公婆的。
见她不推辞,定国公也很满意,说明儿媳并未因儿子的糊涂事与国公府生分,是个明事理的;也不再多言,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夫妻二人进了屋内,谢氏为他宽衣,递给他常服换上,而后才坐下来说话;实在是今日儿媳的变化太大,谢氏忍不住细细告知夫君,讲到痛快之处都忍不住眉飞色舞。
定国公好笑:”我以为阿茵会芥蒂儿媳当众打了阿霆,却不想你还愿意为她撑腰。“
”国公爷明事理,难不成我便是那不讲理的恶婆婆?“谢氏翻了个白眼:“你我夫妻多年恩爱,难道不正是品性投契么。”
叹息一声:“再则,分明是阿霆做了混账事;放着好好的正妻与孩子不珍惜,反倒与小姨子厮混到一处;如此恶心之事,也就是阿锦好性儿忍着他,换我早就和离了。”
实则如今的儿媳怕是也有了和离的念头,不过是舍不得才五岁的湛儿罢了;女子一旦当了娘,便有了最大的软肋。
“你有空郑重告知儿媳,叫她不必忧虑。”定国公语气笃定:“咱们国公府是个明事理的地方,若阿霆非要以正妻之礼迎那李诗安,湛儿便是国公府的小世子,我从不玩笑。”
改换世子的折子他都写好了,就在书房,随时可呈给陛下。
随即冷哼一声:“阿霆与那女子的心思我怎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