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再也顾不得像平日那般怜惜病弱的少女,也不管她如何哭泣挽留,转身便跑出去,向着瑶华宫一路奔去;因为太过着急,滑倒了也不在意,踉跄着起身继续跑。
气喘吁吁到了瑶华宫,还来不及说话,守在门口的小内侍便惊讶:“这不是顾世子么,您这般匆忙是作甚?”
而后气定神闲再道:“瞧奴才这记性,陛下的旨意才宣过,我们荣华公主与世子再无干系···您这般匆忙,也与瑶华宫无关不是?”
若是往日,顾湛哪里能受得了一个奴才这般奚落,早发作了;然而此刻他心急如焚,只想见到锦荣问个清楚;当即忍下,苦求这人进去通禀。
小内侍却冲着院内喊了一嗓子,几个当值的内侍皆过来,浑身都是防备姿态;见身边都是自己人,那小内侍气势更足。
“要奴才说,世子这多半年都心系安瑾公主;如今陛下成全了您的心意,合该高兴才是,您这又来打扰我们公主作甚。”
眼见闯不进去,顾湛也不能发怒,一直恳求,大抵是第一回见这位如此低声下气,又可能是顾及他的身份,小内侍还是答应进去问问沁春姑姑,公主殿下他是见不到。
如此已是惊喜,顾湛连连道谢,还不忘送上荷包。
焦急等了片刻,小内侍跟着沁春出来;上下扫了一眼,沁春这才不紧不慢回话。
“我们娘娘说了,既已解除婚约,世子与公主再无关系;日后,世子不必再来瑶华宫。”
话音落,不顾这人苦苦恳求,转身便进了院子。
顾湛满眼都是失望,却也不愿离开,一直等在门口;几个小内侍也都守在门口,就这般僵持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连着阴了几日的天终于再次落雪;雪花纷纷扬扬,片刻功夫便落了顾湛满身;几个小内侍有伞,看他连个披风都不曾准备,到底不忍,劝他离开。
然而顾湛却不死心,心里有一种强烈直觉,今日若是见不到锦荣,他们将彻底成为陌路;因而,分明冷的哆嗦,却还是坚持站着。
也是此时,他才终于想起,之前在这里时就曾有过这种直觉,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他却不曾在意,笃定锦荣待他的情意,因而轻轻放下。
心中是毁天灭地的懊悔,若是他当时注意些,若是他不想着争颜面,若是他不曾分心照顾李安瑾···
直到就寝时间,玲珑说世子还等在外面,犹豫着问主子是不是出去与他说清楚;已安置在床榻上的少女并未有丝毫动容,语气淡淡。
“婚约已解除,还有什么可说清楚的;当断不断,才是最不该;叫人给国公府老太君传话,将人带回去,一直杵在瑶华宫算是个什么事。”
再一次见识到主子的果决,玲珑再不敢多言,悄悄退下办事。
红豆上前放下床幔,熄了几盏烛火,看着主子安稳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