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瑾连连诘问,顾湛却骤然变色,面色变得青白,忽然起身夺门而出。
不管李安瑾与侍女及内侍如何呼喊,匆匆而去的背影像是被什么猛兽追着一般,凌乱的脚步惹起点点积雪。
侍女不知该如何是好,胆怯瞧着主子的面色,却不敢踏入殿内;只听里面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更是吓的瑟缩在门口的圆柱旁。
“给本宫滚进来!”一声厉喝,见人小心翼翼进来,才缓和了声音:“怕什么,本宫又不会为难你一个奴才;去给镇国公府老太君下帖子,就说本宫有事相商。”
觑了眼主子,侍女低声回:“圣上有口谕,令殿下您专心备嫁,大婚前不得出宫···”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冷冷看着人就像兔子般躲出去,李安瑾气愤更甚;说什么叫她专心备嫁,还不是禁足?
父皇到底是担心她到李锦荣面前炫耀,刺激到他的宝贝女儿,还是担心她出宫给皇家丢颜面?
恨恨坐下,少女眉间皱起,看来顾湛与国公府是指望不上了;可若是大婚前讨不到公主府,大婚之后,父皇怕是更难想起还有她这个女儿···
眼眸忽然划过亮光,少女嘴角微扬,若是求到摄政王那里呢?
若是平时,李安瑾绝对不敢往摄政王面前凑;可御花园落水那次,摄政王救下李锦荣,便说明他并不是表面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李锦荣那般骄纵跋扈,都能得摄政王垂怜相救,那她李安瑾比起李锦荣更加弱不禁风;且她在宫中的经历,谁不知备受冷落,时不时还被奴才们暗中欺凌···若是她求到摄政王面前,想来亦能得到那人的怜惜与援手。
喊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少女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镜中娇颜,眼中闪过种种思虑,心中百般推敲。
而被李安瑾想到的摄政王,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批阅奏折;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温香软玉在怀,下巴蹭在少女耳畔,与她一起看窗外雪花簌簌而下。
“等过了冬至日,我便请陛下为你我赐婚,锦儿觉得可行?”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吹起丝丝热气。
李锦荣不似刚开始那般羞涩躲避,反而转头看过来:“你不是说准备聘礼大约要多半年的时间,怎的着急赐婚?”
冬至日,恰好是顾湛与李安瑾大婚后几日;那时请父皇赐婚,自然不会有人议论李锦荣什么;可她不明白,这人不是向来沉稳么,不应该是来年春日再提赐婚之事更好?
薄唇扫过少女颈项,男人眼里都是贪念:“可我等不及,锦儿是王朝明珠,身上又没了婚约···若是那些勋贵之家抢到前面,到时我去哪里哭?”
知他是调笑,李锦荣便轻哼一声:“你可是摄政王,难道还没法子阻止那些人。”
男人闷笑:“且我如此着急,也是为了锦儿。”
那日两人去京郊瑶台踏雪寻梅,怀里的人便与他说了诸般心事;得知她不想婚后困于后宅,而是想经商与开设书院时;萧策先是惊讶,而后又觉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