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正说到激动处:“…还有心理画像!通过分析作案手法、现场布置、受害者特征,就能大致推断出凶手的年龄、职业、性格、甚至可能的创伤经历!就像江鹤汀,如果在我们那…”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她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梁铮靠得太近了!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额角,那双平日里冷冽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却像燃着两簇幽深的火焰,专注地、灼热地凝视着她。那目光里不再是单纯的求知欲,而是掺杂了某种滚烫的、极具侵略性的东西,让她心跳骤然失序,脸颊瞬间滚烫。
两人之间,呼吸相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他们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元元甚至能看清梁铮根根分明的长睫和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有些慌乱的影子。一股暧昧而危险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流淌、发酵,温度似乎在节节攀升。
元元下意识地想后退,拉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距离,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梁铮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抬起,似乎想要拂开她颊边那缕恼人的发丝,又似乎想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就在这千钧一发、气氛旖旎暧昧到顶点之际——
“咔哒!”一声轻微的脆响,毫无预兆地从两人床榻前方的地砖下传来!
紧接着,那块平整的青砖竟毫无征兆地向内陷落,露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油炸花生米香气的古怪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噗!”一个圆滚滚、沾着新鲜泥土的白胖脑袋,顶着一小撮倔强的水草,猛地从黑洞里钻了出来!正是鬼差皮卡丘!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瓷小瓶,瓶身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泥点。他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床上姿势暧昧、衣衫不整、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的梁铮和元元,不仅没有半点尴尬,反而得意洋洋地举起了小瓶,用他那标志性的、浓重闽南语口音大声邀功:
“哇哩咧!搞定啦!阿妹!梁大人!你们看!这系‘一见钟情露’!南疆秘术熬的金贵药水啦!沾到一点点就见效!金灵验(超灵验)!”他献宝似的晃了晃瓶子,“我思前想后哦,觉得要找花美男,还得在京城里头找!我小皮可是把京城适龄的单身汉都‘扫描’了一遍啦!最帅的,当属孟家小将军孟承宇!”
他无视梁铮瞬间黑沉如锅底的脸色和元元恨不得钻地缝的窘迫,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孟家可是三代簪缨!他爷爷是开国侯孟广胜!他爹是镇国将军孟武!他自己更系厉害!十七岁就上战场砍鞑子,去年还在漠北一刀斩了北元那个什么王子,立下泼天大功!长得嘛…哇哩咧!那叫一个帅得掉渣!剑眉星目,鼻梁金挺(高挺),身材金棒(超棒)!保证让那个大反派千金看一眼就晕头转向,把梁大人忘光光啦!”
暖阁内,暧昧旖旎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土行孙”和聒噪的闽南腔破坏得荡然无存。
梁铮的手僵在半空,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元元则飞快地拉高了滑落的寝衣领口,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又羞又恼地瞪着那个还在口沫横飞的胖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