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差皮卡丘(2 / 2)

她扶着墙站起来,虽然身体还有些发软,但行动无碍,走到墙边,踮起脚尖,用力敲打墙壁,又走到门边推了推——纹丝不动。她抬头看向那个高高的小窗,目测了一下高度和大小,绝望地确认:靠她自己爬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正焦躁地盘算着脱身之计,屋角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冒起一股诡异的白色烟雾!那烟雾翻滚着,凝聚着,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轮廓!

元元吓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态,心脏狂跳。

烟雾散去,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白净小胖子出现在原地。他穿着件样式古怪、有点像宋代便衣的灰布袍子,圆脸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带着点迷茫和无辜。一开口,是浓重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闽南语口音,还带着点莫名的憨直:

“哇哩咧!阿妹啊,你好啊!我是鬼差皮卡丘啦!福建来的吼!专门负责处理你们这些时空错乱的小麻烦啦!金促咪(真有趣)厚?”

元元:“???”

她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脑子彻底宕机了好几秒!

“皮……皮卡丘?!”元元的声音都劈叉了,“大哥你在闹吗?!你起这个名?!你是系统?!是来发任务的吗?!”她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小胖子“皮卡丘”一脸懵懂,挠了挠圆滚滚的后脑勺:“虾米(什么)系统?我系鬼差啦!人家系很重要的酆都城公务员吼!那个时空交汇点啊,就是你们说的福义街十七号啦!它好像每隔……嗯……二十六年?还是二十七年?吼,不管啦!它就系会出一次故障啦!上次是梁铮啦,这次又轮到你啦!故障把你丢到这里,系有点小问题啦……”他掰着胖胖的手指头,似乎有点算不清。

元元听得心头火起,打断他:“小问题?!那我怎么回去?!”

“回去?”皮卡丘一脸为难,小眼睛努力瞪大表示无辜,“按规定啦,你既然来了,就得在这个时代陪梁铮走完他这一生吼!等他寿终正寝,你才能回去领便当……啊不是,领退休金啦!不然时空会乱套的啦!金麻烦(真麻烦)!”

“什么?!”元元如遭雷击,一把揪住皮卡丘的衣领,哇呜!居然能碰到实体?,几乎要把他提起来,“陪他走完一生?!那得多少年?!我老爸元开阳怎么办?!他要是活到八九十岁,我回去直接退休领养老金了?!搞笑吗?!有故障你们不去提前检修?!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剧本?!能不能给我开个金手指!”

皮卡丘被她晃得像颗被风吹的肉球,胖脸皱成一团:“哎哟喂……阿妹啊,轻点轻点啦!剧本?金手指?听不懂啦!我系个基层跑腿的啦,上面派工单我就来啦!故障……上面会修的啦……时间问题吼……大概……也许……很快?”他手忙脚乱地从宽大的袖子里掏东西,叮铃哐啷掉出几粒花生米?最后才摸出两粒黑乎乎、散发着泥土腥气的药丸和一个小巧的葫芦塞给元元,“这个……这个‘保命丸’给你啦!吃了……嗯……比较耐揍!这葫芦水……没什么用,可系能解渴!还有……小心抓你的大反派哦!很凶的啦!比我们乡下的虎姑婆还凶!”

说完,不等元元再问,“噗”的一声,又化作一股白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两粒药丸、一个小葫芦和几粒花生米掉在元元手里。

“喂!你给我站住!”元元对着空气怒吼,“他妈的!不是没有剧本吗?!你怎么知道是大反派?!你给我说清楚!还有这花生米几个意思?!”

回答她的只有死寂和一股淡淡的……油炸花生的香气。

元元看着手里那两粒卖相可疑的“保命丸”、小葫芦和几粒花生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都什么事儿啊!这鬼差业务也太不熟了吧?!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眼的光线涌入,晃得元元眯起了眼。一个身材高壮、同样蒙着脸的女打手站在门口,眼神凶狠冰冷,一把抓住元元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将她粗暴地拖了出去!

她被拖进一个只有微弱火把光线的地牢,双手被反绑在一根粗粝的木柱上。

蒙面女打手手持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眼神怨毒中带着一丝对梁铮的忌惮。她用刀背狠狠拍在元元肩头,声音沙哑冰冷:

“柳元娘,你可知罪?”

元元忍着肩头的疼痛和屈辱,皱眉反问:“我何罪之有?”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充满鄙夷:“你鸠占鹊巢,魅惑梁大人,断了我家小姐的念想!若不是你这贱人,我家小姐早已入主梁府,哪轮得到你这个柳家庶女登堂入室?”

元元脑中灵光一闪,结合皮卡丘的话,脱口而出:“你家小姐?大反派?!怎么,她自己嫁不进来,就拿我撒气?”

“放肆!”黑衣女子仿佛被戳中痛处,怒目圆睁,刀尖几乎抵到元元下巴,“什么大反派!我家小姐乃当朝左丞相嫡女,与梁大人自幼相识,情分非比寻常!当年梁大人原配柳隽娘病逝,满朝都以为小姐终将得偿所愿,偏偏柳家又把你塞了过来——”她目光如淬毒的针,狠狠剜着元元的脸,“你以为梁大人为何娶你?不过是看中你这张脸!”

元元心头微动(梁铮看中我这张脸?那就是夸我美!),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嘲讽:“哦?那又如何?我虽是续弦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家小姐既知他已有家室,还如此纠缠不休,到底是谁不懂规矩?这叫小三!绿茶!懂不懂!”

黑衣女子显然听不懂这些现代词汇,只觉得是侮辱,语气更加发狠:“什么小三!绿茶!胡言乱语!小姐之前送去的玉佩,那是老相爷珍藏多年的古玉!梁大人竟让下人原封不动退回,还说‘内子不喜外姓之物’——这话不是你教唆的,是什么?!”

元元想起梁铮对柳家那疏离冷淡的态度,再听他竟用“内子”做挡箭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说‘内子不喜’,便是我‘不喜’?你们家小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若真对她有情,早在柳隽娘去世时便该求娶了,何至于让你家大反派小姐等到今天,等到我进门?”

“你!”黑衣女子被噎得气息一窒,恼羞成怒地逼近一步,刀光在元元眼前闪烁,“你别得意!梁大人不过是看中你的身子罢了——你刚嫁过来便怀了孕,生了孩子,他对你好,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你呢?竟敢撺掇他拒我家小姐于千里之外,还敢在府中用那些旁门左道笼络人心!你这般下作手段,安的什么心?!”

元元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迎视着对方凶狠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第一,我与他是夫妻,行夫妻之事、生儿育女,天经地义;第二,他护着我,是他的心意,与你何干?与你家小姐何干?第三,你家小姐嫁不进来,是她自己没本事,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强扭的瓜不甜,恋爱脑没前途!”

“好!好一张利嘴!”黑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短刀在元元颈边虚划了一下,“你等着!等相爷得知你‘魅惑’梁大人,定要让梁大人给个说法!到时候我看谁还护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她狠狠瞪了元元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地牢,厚重的铁门再次轰然关闭。

地牢里只剩下元元一人,以及那摇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微弱火光。她靠在冰冷的木柱上,肩头被拍打的地方隐隐作痛。

“左丞相嫡女……”元元低声自语,心头沉甸甸的。难怪梁铮不好直接翻脸,难怪这打手如此嚣张。这大反派的背景,确实够硬。她仰头看向地牢顶那几乎透不进光的小孔,在心里默念:

“梁铮……你再不来,我可就真要被这位‘普信女’大反派千金小姐给‘办’了……皮卡丘给的保命丸,但愿别太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