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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地窖杀机,机关重重(1 / 2)

月光被云层肆意撕扯成细碎的片状,洒落在地窖之中,而柳先生那略带嘲讽的笑声,仍在窖顶幽幽回荡。他身着玄色衣袍,衣摆轻轻扫过青石砖缝里的青苔,转身之际,那道从眉骨斜贯至下颌的旧疤,宛如一道凝固的血痕,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苏姑娘总把医者仁心挂在嘴边,可你真以为,这所谓的仁心,在这风云变幻的棋盘上,不是颗任人随意拿捏的小小棋子?”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带着地窖深处的阴寒之气。

苏晚的指尖依旧死死压在“欲解晋州疫,先诛藏锋人”这几个用血写成的字上,后颈处早已冷汗涔涔,那冷汗顺着衣领蜿蜒滑落,浸湿了脊背。她能清晰地听见顾昭衣物相互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他正以半护的姿态,坚定地挡在她身侧。佩刀已然离鞘三寸,刀锋在墙上火折子那微弱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恰似一条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

“柳先生,你究竟是在替谁执掌这盘棋局?”顾昭的声音比窖底弥漫的潮气更为寒冷,仿佛能冻结空气。“晋州三年大旱,赈灾粮被贪婪之人侵吞,疫情肆意扩散……在这一系列的阴谋之中,你到底是掌控全局的棋手,还是同样被人摆弄的棋子?”

柳先生的脚步骤然顿住,侧过脸时,那双如清潭般的眼睛里瞬间浮起一层碎冰,寒意四溢。“顾统领,你该去问问你那位好义父——”他突然低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讥讽与不屑,“不过很快,你们连问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迅速融入窖壁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一截被月光照亮的袖角,恰似一片被狂风卷走的鸦羽,转瞬即逝。

“追?”顾昭手中的刀尖微微颤动,似乎在急切地等待着苏晚的回应。

苏晚却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眼神紧紧盯着柳先生消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砖缝。方才柳先生抚过疫魂图谱时,指腹在边缘压出了一个极浅的凹痕,此刻正有细沙簌簌落下。“别追,他是故意引我们去地窖深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黑暗中的未知存在听见。“他说真相在里面,可老鬼……”

然而,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窖顶突然传来一阵铜铃震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有人正拼尽全力摇晃着铜铃,足足响了十数下。苏晚的耳尖瞬间传来一阵嗡鸣,紧接着,她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那是机括启动的标志性声响。

顾昭反应极快,猛然拽着她往旁边奋力扑去。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身后的青石地面“轰”地裂开一道缝隙,三枚黑黢黢的短箭擦着苏晚的鬓角呼啸而过,“噗”的一声钉进对面的墙壁里,箭头泛着幽蓝的诡异光芒。

“毒针!”苏晚撞进顾昭怀里的瞬间,闻到了箭簇上散发出来的腥甜气味,那味道像是腐烂的野莓混合着铁锈的腥味,令人作呕。她急忙反手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触碰到消毒用的酒囊,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老鬼早就在这里布下了机关,方才柳先生故意引我们过来……”

“先躲!”顾昭一把将她抱起,迅速滚进角落的石案之后。

紧接着,头顶又传来一阵机关响动,这次是头顶的石砖开始松动,磨盘大小的滚石顺着斜槽轰隆隆地砸落下来,石屑如雨点般劈头盖脸地落进苏晚的领子里,打得她生疼。她抬头望去,只见窖顶的通风口不知何时已被铁网严严实实地封死,而在方才柳先生站过的假山位置,老鬼那张狰狞的脸正从石缝里探出来,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得老大,露出森白的牙床,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苏小娘子,你不是能耐吗?那就尝尝老子的‘十死无生阵’!”

顾昭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刀,奋力劈向滚落的滚石。刀身与岩石猛烈相撞,迸溅出点点火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苏晚趁机从药囊里摸出止血粉,朝着毒针的方向撒去——这是她用石灰和薄荷草精心制作而成的,虽无法彻底解毒,但至少能延缓毒性的挥发。

可敌人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歇,反而来得更加迅猛。墙根的陶瓮“砰”地一声炸裂开来,深褐色的火油顺着砖缝迅速蔓延过来,转眼间便离苏晚的鞋尖只差三寸。

“退!”顾昭大喊一声,拽着她拼命往窖底跑去。

火油遇着滚石擦出的火星,瞬间腾起熊熊烈焰,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苏晚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身侧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像是木楔子撬动砖缝发出的声音。

她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墙根,手中举着一把生锈的药铲,正一下又一下地费力凿着一块松动的青砖。

“虎子?!”苏晚不禁脱口而出。

那少年抬起头,脸上满是灰尘,左眼下方有道醒目的血痕,正是医馆里跟着她学习抓药的小学徒。他气喘吁吁地把药铲往砖缝里用力一插,急切地说道:“苏姐姐,我、我跟着你们来的!晋州老家的药库也有这种机关,我爹说……说通风口底下藏着暗道!”话音未落,那块青砖“咔”地一声掉落下来,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顾昭迅速用刀尖挑开迎面射来的毒针,反手将苏晚用力推进洞口:“进去!”

虎子急忙拽着苏晚的衣袖,带着她顺着洞口往下爬,顾昭则留在后面断后。

地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苏晚的手触碰到洞壁上的青苔,那凉意如同浸了冰水,瞬间传遍全身。

虎子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往左走七步,有块凸出来的砖……”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轰”的一声闷响——顾昭奋力劈碎了追进地道的滚石,碎石砸在洞壁上,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

“到了!”虎子突然停住脚步。

苏晚顺着他的手摸索过去,触碰到一块刻着莲花纹的石砖。

虎子用力压下砖角,只听“吱呀”一声,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间极为狭小的密室。

苏晚急忙掏出火折子,“啪”地一声点亮。

就在火光亮起的瞬间,苏晚的呼吸猛地顿住了。

密室中央的石案上,摆放着一本半尺厚的书册,封皮是暗褐色的羊皮,边角点缀着已经褪色的金线,显得古朴而神秘。

她缓缓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庆元三年春,晋州首县出现红疹热症,患者三日溃烂而亡”;第二页夹着一张药方,朱砂笔醒目地圈着“蓝莲花粉三钱”;第三页是一张名单,上面写着“陆某某,收晋州藩王黄金千两;王某某,代运赈灾粮十车入私仓……”

“这是……”苏晚的指尖在“藏锋人”三个字上不住地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清楚地记得柳先生所说的“欲解晋州疫,先诛藏锋人”,而在这张名单的末尾,用鲜血画着一朵蓝莲花——和矿场毒方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顾昭用刀背轻轻敲了敲书册,面色凝重地说道:“藏锋人,应该就是指那个在暗中操控一切的主谋。陆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