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叹了口气,继续缓缓道来:
“如今镇寨安稳,多数人感念主公恩德,对妾身也算尊重。
然...日久生懈,难免有些...有些原先祁家旧部,或是后来招募中有些骄悍之徒。
见主公久不在此,妾身又是一介女流,便渐生怠慢之心。
于公务上阳奉阴违,言语间也多有不敬,跋扈之姿日盛。”
楚夫人语气艰涩,显然是受了些委屈。
“妾身...妾身念及稳定,且其所犯之事未酿成大祸,故以规劝为主,未曾严惩。
然长此以往,恐养痈成患,坏了主公安置此地的苦心...”
陈大全听完,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动。
这等事情,他早有预料。
乱世之中,人心鬼蜮,岂是单靠仁政便能彻底收服的?
恩威并施,缺一不可!
此处的威,不够啊!
他并未立刻发作,反而转头看向身旁的崔娇,笑问:
“虎妞,你若遇上这等腌臜事,当如何处置?”
崔娇闻言,柳眉一竖,明眸中迸出杀气。
“婆婆妈妈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她出身草莽,执掌老虎坡多年,知道对付骄兵悍将,讲道理不如亮刀子。
楚夫人闻言身子微颤。
她出身良善高门,虽经磨难,但行事多以规矩情理为先。
崔娇这般严酷手段,让她有些心惊。
陈大全抚掌大笑:“说得在理!”
“楚夫人,你便是太过仁厚了!”
“须知有些人,你给他脸,他不要脸!既如此...”
他脸色一沉,对厅外喝道:“来人!”
牛爱花应声而入。
“传令!”
“即刻将三岔镇、金鸡窝所有头脸,全部召至校场!一个不许缺!”
随后,楚夫人将刺头名单告知爱花,派人跟随,重点关照!
......
不到半个时辰,校场之上,黑压压站了数十人。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交头接耳,心中忐忑。
那几个平日跋扈惯了的刺头,也被“请”了过来,虽有些不安,但仗着往日资历,尚且强作镇定。
陈大全高踞点将台,崔娇与楚夫人分立两侧。
楚夫人此刻已恢复镇定,只是双手于袖中紧握。
“今日召集诸位,没别的事!”
陈大全声音冰冷,传遍校场。
“就是问问,本仙公离开这些时日,可有人忘了规矩?”
“可有人觉得楚夫人一介女流,好欺瞒?”
“可有人觉得天高皇帝远,可以为所欲为了?”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许多人低下头去。
陈大全目光如刀,扫过众人:
“他娘的,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今日,本公要清理门户,以正军纪!”
他看向楚夫人,微微点头。
楚夫人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朗声念出那几个刺头的名字及罪状:
或克扣物资,或欺凌下属,或阳奉阴违,甚至有人试图调戏民女...
条条清晰,证据确凿。
那几人顿时面色惨白,瘫软在地,连呼冤枉。
“当如何?”
陈大全板着脸,冷声大喝。
楚夫人看了一眼崔娇,咬牙吐出一个字:
“斩!”
令旗挥下!刽子手手起刀落!
几声惨叫,人头滚落。
全场死寂!众头脸骇的面无人色,冷汗涔涔!
他们没想到,一向温婉的楚夫人,发作起来,竟如此狠辣。
陈大全眯着眼,森森然道:
“都看见了?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