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突然出声问:“姐姐,你已经释然了吗?”
柏奈看着更矮的泉奈说:“没什么释然不释然的,只是认定了要宰了千手的畜生罢了。”
泉奈得到答案后低低地笑着,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笑,只是有种和柏奈站在统一战线的骄傲感。
他们几兄弟都上过战场,但大哥厌恶战争,试图创建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二哥对于战争没有其他看法,只是让他们去,他们就去,不去也无所谓。
三哥不喜欢战争,但不愿意远离战争,他认为在战场里他才是自由的。
五弟更是将战争当成了一场大型的关乎性命的游戏。
只有他和柏奈现在是一条战线的,为了打败千手一族而战。
柏奈淡漠地看着高兴的泉奈,又想到了什么,放松的笑着,稍微能活动胳膊直接一边一个压在那赧和泉奈的头上。
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玲子和飞木回头看着跟土大王似的柏奈,玲子又低声问飞木:“柏奈她现在精神状态我感觉不太好,有没有必要来你这里治疗一阵子。”
飞木摇摇头回到:“应该不需要,她看起来挺好的,就是有点间歇性的神经性兴奋罢了。”
“……要不你还是给她看看吧。”玲子不放心地说。
飞木叹了口气,没办法,返回后院随手抓了几副开胃的药材给了玲子说:“每天煮点这个,你们俩都能喝,如果觉得甘草不够甜,你们可以适当的再加点甘草。”
玲子看着里面的东西撇撇嘴说:“多费心了。”
柏奈的胳膊还没有好全,晚上他们几人去了族长家吃饭,玲子是把柏奈喂饱了才开始吃自己的。
玲子吃饭时柏奈就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眼休息。
“玲子,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柏奈还受着伤,来回的折腾对她也不好。”泗花在晚饭后对玲子提议道。
玲子同意了,因为她不想回家,她这几天都是尽可能的不回去,她宁愿在医馆打地铺,也不愿意回到那个会让她整夜被噩梦恐吓的家。
晚上时,泗花特意派人给玲子他们准备了热水,柏奈正靠在浴桶里,仰着头让玲子给她洗头发。
“妈妈,我还能上战场吗?”柏奈翁着声音问。
玲子端起一小盆水从柏奈的发际线往下倒,回到:“我不希望你去,虽然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你总该给我留个念想。”
“妈妈…………妈妈……别在意这些事情了,我们早晚会死,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玲子拽过一条毛巾,揉擦着柏奈的头发,说:“你长大了,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关着你,如果你觉得这样会使你开心的话……就去吧。”
柏奈摆正了头,缓缓站起身跨出浴桶,让玲子帮她擦身体穿衣服,而后她就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等待玲子洗完澡。
“…………妈妈……飞木老大给的那些东西就是健胃消食,改善胃口的东西,还算好喝,你可以尝尝,这还是我跟飞木老大一起改良的。”柏奈笑着对玲子说。
玲子“嗯”了声就清洗着自己,等洗完后她便带着柏奈回到了泗花为她们准备的房间。
烛火摇曳,玲子对着蜡烛为柏奈的伤口擦药,右肩处有五个圆洞状的凹陷的疤,左肩有一道从后肩胛骨到前大臂的切口,那是飞木做手术留下来的。
另外柏奈的后背上还有一道疤痕,那是链刃留下来的。
玲子仔细的擦着药,对柏奈说:“好好养伤,然后多杀几个千手,你爸爸会很高兴的。”
柏奈点点头,玲子不敢说些别的,柏奈现在变得异常犟,她只能顺着柏奈来,她也不敢描述风岐的死状,或者关于这件事更详细的东西。
她怕柏奈现在就要去杀人。
玲子为柏奈涂好药后便将蜡烛吹灭,替柏奈掖好被角后便入睡了。
她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才勉强的没做什么奇怪的梦,一晚上倒也显得平静。
第二天玲子醒的早,她没有叫柏奈起床,而是去洗漱完后回到屋子里办公。
柏奈仗着这几天养伤,大多都得八九点才醒,睡得又早,天天跟小猪一样吃吃睡睡,除了有时需要进行康复训练,不过也是握东西和拆丝线这种小事。
短短几天都把柏奈养的胖了些。
柏奈今天醒的比较早,还能勉强跟着泗花一起吃早饭,吃完饭后泗花在她们房间里绣花,玲子在矮桌前办公,柏奈就在泗花旁边帮她劈线,顺便锻炼胳膊的掌握能力。
临近中午,几个小孩才回到家,一进家门就开始喊叫着玩闹,一点看不出来在外面的稳重。
其中斑和泉奈就显得是真的安稳了。
斑是担任着大哥的身份,泉奈单纯的早成。
“母亲,我们回来了。”斑在向侍女询问了泗花的位置后,在玲子和柏奈的房间门外问候着。
泗花看了看工作的玲子,轻声说:“进来吧。”
几个小孩浑身是汗,那赧和豪本还在玩闹着,泗花摆摆手喊来人,让他们带着孩子下去擦擦汗休息一下再来。
玲子在斑他们走后就说:“物资单上说下个周有一次前往汤之国的运输任务,豪本要参加?”
泗花点点头说:“他一直吵着要去,说不想在家训练。”
玲子翻了几页纸又说:“怎么最近你这几个儿子都有任务?”
泗花沉默了一会儿说:“田岛说……这样可以减轻你们最近的负担,柏奈需要养伤,你需要照顾柏奈,但任务总得有人做。”
玲子握紧笔杆,她知道田岛是什么意思,这种自作主张式的道歉让玲子觉得很愤怒,她感觉这无疑是强调了他们家现状。
但她也知道田岛这一举动确实减少了他们的负担。
中午时田岛没回来吃饭,小孩们午睡了一会儿后柏奈便要求下午去墓地去看望风岐。
玲子便牵着柏奈的手往墓地走去,柏奈紧靠着玲子,试图给她一点依靠,而玲子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对柏奈说:“你爸爸给过我一个手镯,是传给儿媳的,因为你是女孩,我就在你父亲的葬礼上给一起埋了,你介意吗?”
柏奈摇摇头说:“我又不会有妻子,埋了就埋了,正好我爸也能在那边没事想你。”
玲子看着没比她矮多少的柏奈的笑容,释然地叹了口气说:“是啊,总要有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