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不怕了,因为她手里有了最厉害、最名正言顺的“王牌”。
正想着,傅太太推门进来了,脸上还带着点晚宴后的兴奋劲儿:“孩子睡啦?”
“刚睡着。”舒窈立马换上那副乖巧温顺的表情,“妈,您忙活一天了,快歇着吧,肯定累坏了。”
“为了我大孙子,累点怕啥!”傅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婴儿床,“我琢磨着,下个月开董事会,把承嗣抱去,让大家伙儿都见见。”
舒窈心里一喜,但脸上却装出担心的样子:“孩子还这么小,带出去……会不会太早了了点?”
“不早!”傅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儿啊,就得趁早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舒窈低下头,不让她婆婆看见自己眼里的得意。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心里巴不得呢!
她打开电脑,随便翻了翻。南风工作室最近又接了几个新项目,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买卖,但听说评价还挺好。那个女人搞设计确实有点本事,这始终让她心里有点不踏实,觉得是个威胁。
不过现在嘛……她有关掉电脑。走到婴儿床边,孩子还睡得香喷喷的,小脸在月光底下显得特别乖。
“宝贝,别怪妈妈心思重。”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孩子听,“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争不抢,好东西就都是别人的了。”
她舒窈,可绝不是那个会输的人。
自打生了儿子后,舒窈在傅家的腰杆子明显硬气了不少。傅太太现在是三天两头就往她这边跑,眼里心里全是那个大孙子“承嗣”,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傅家的希望”。
“瞧瞧这小手,多有劲儿!将来肯定是干大事的!”傅太太握着孙子乱挥的小拳头,喜不自胜。
舒窈在一旁陪着笑,手里捧着温度刚好的参茶递过去:“妈,您喝茶。承嗣啊,就是随了怀瑾,我看他爸爸小时候照片,也是这么精神。”
这话算是说到傅太太心坎里了。她接过茶杯,满意地瞥了舒窈一眼:“你也是个有福气的,给我们傅家立了大功了。”
这话听着是夸奖,但舒窈心里明白,这“功劳”全系在儿子身上。她必须把这“功劳”牢牢握在手里。
另一边,傅怀瑾依旧忙碌,对待儿子,说不上冷淡,但也绝没有寻常初为人父的那种热乎劲儿。更多时候,他只是履行义务般地来看一眼,逗弄几下,便又去处理他那永远处理不完的公事。
舒窈也不在意。只要傅太太站在她这边,只要儿子“傅承嗣”这个名字被家族和外界所承认,傅怀瑾的态度,反而没那么紧要。她甚至觉得,丈夫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更好,免得有人来分走她作为孩子生母的权威和关注。
她开始更积极地参与傅家的某些内部事务,尤其是围绕着孩子的一切。挑选保姆,她亲自面试,背景调查做到祖宗三代;孩子的衣食住行,必须用最好的,而且都得经过她的手。傅太太看她如此尽心,更是放心地把更多事情交给她打理。
舒窈的助理定期会送来关于“南风工作室”的消息。听说那边最近又完成了一个挺有创意的社区图书馆项目,还得了个小奖。报道里提到了工作室的主人,称其“在逆境中依然坚持设计理想”。
舒窈看着报道上那张模糊的工作照,冷哼一声,把平板电脑扔到一边。
“逆境?”她嗤笑,“装什么清高。抱着个没名分的孩子,不就是她最大的‘逆境’?”
她心里那根刺,又被搅动了一下。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尤其是……如果那个孩子,比她的承嗣更优秀,更得某些人的眼缘……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傅氏集团的董事会月度例会,向来是商界关注的焦点。这次会议前夕,傅太太果然如她所说,提出要带小承嗣去“亮个相”。
“让孩子从小就感受一下家族企业的氛围,没坏处。”傅太太一锤定音。
舒窈为此精心准备。她给儿子穿上了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婴儿小西装,连包裹他的小毯子,都绣着傅氏集团的徽标。
那天,当傅太太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舒窈的陪同下出现在董事会会议室时,所有董事的表情都颇为玩味。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这个婴儿,就是傅家默认的未来。
傅怀瑾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出声反对。
傅太太抱着孩子,在长桌旁走了一圈,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各位都是傅氏的元老,以后,还要各位多多扶持我们承嗣。”
董事们都是人精,纷纷笑着附和,说着恭维的话。舒窈跟在婆婆身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接受着众人的注目。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审视、衡量,以及……认可。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谋划和忍耐,都是值得的。
从董事会回来,舒窈的底气更足了。她开始更频繁地以“傅家少奶奶”和“继承人母亲”的身份,出现在一些慈善活动和商业场合。每一次亮相,她都力求完美,言语行动间,不断强化着儿子“唯一合法继承人”的形象。
外界关于傅氏继承人的报道也越来越多,几乎一边倒地聚焦在傅承嗣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婴儿身上。舒窈的名字,总是与“母凭子贵”、“人生赢家”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她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但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并未完全消除。她知道,只要那个隐患还存在,她就不能完全放松。
一天夜里,她接到助理的电话。
“少奶奶,那边……好像生病住院了,孩子也带着。”
“什么病?”舒窈心头一动。
“不清楚,只知道是突然入院的,消息捂得很严。”
舒窈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想办法弄清楚,什么病,严不严重。还有……看看傅总那边,有什么反应。”
挂了电话,她走到婴儿床边。小承嗣睡得正沉,完全不知道成人世界的复杂与算计。
舒窈轻轻抚摸着儿子柔软的脸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
“儿子,傅家的一切,只能是你一个人的。谁想跟你争,妈妈就让她……连争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