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的指尖抵着砖缝,寒意顺着血脉往骨头里钻,连后槽牙都跟着发颤。
她想起昨夜梦里那朵血莲,花瓣上的纹路与这砖纹重叠时,那个低语声就像浸了冰水的针,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顾昭珩在和老方丈说香客名录的事。\"她盯着那道极细的暗格边缘,喉结动了动。
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压了下去——机关咔嗒一声轻响,比她想象中还要松,像是特意等着被人发现。
石板滑动的声响很轻,混着佛堂外山风穿堂的呜咽,倒像是什么古物在叹息。
苏晚棠扯了扯袖中藏的铜钱串,转身瞥了眼佛堂中央。
顾昭珩正背对着她,玄色大氅垂落如瀑,与老方丈说话时指尖虚点香案,像是在问什么紧要事。
她咬了咬唇,攥紧灯笼往地道里钻——若等顾昭珩察觉,怕是要被他拎着后领骂\"胡来\"。
梯子是青竹做的,年久失修,踩第二阶时发出\"咔\"的脆响。
苏晚棠屏住呼吸,灯笼光扫过墙面,青苔斑驳里隐约能看见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她胃里翻涌,却紧紧地攥住梯子,直到双脚踏上实地。
密室比她想象中小,四面石墙渗着水珠。
正中央供着盏佛灯,灯身是青铜铸的,表面刻满歪歪扭扭的经文,有些字她认得,是往生咒里的\"南无阿弥多婆夜\",但更多是歪刻的,像被指甲硬划上去的。
灯芯不是寻常灯草,是截截指骨串成的,泛着青灰,在灯油里浮浮沉沉。
她凑近两步,灯笼光映在灯油上,照出几缕长发缠在指骨间,还有半枚染着丹蔻的指甲,在油里泡得发白。
\"呕——\"苏晚棠捂住嘴后退,后腰撞在石墙上。
她这才发现墙上嵌着块铜镜,镜面蒙着灰,却映出她煞白的脸。
更骇人的是,镜中佛灯的光影里,有个女人的轮廓在晃动,长发披散,眼尾青黑。
\"你在看我的身体......\"
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像砂纸擦过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