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少女的羞怯和满满的期待，在寂静的殿内却清晰可闻。问出那句话后，她便紧张地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几乎不敢去看顾衡的反应。
烛火噼啪，跳跃的光影在他清绝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她看到他整理经卷的手顿住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就在苏妩几乎要后悔自己的大胆，以为他会再次用沉默或佛理回避时，却见顾衡缓缓抬起了眸。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映着跳动的烛光，也映着她紧张又期待的小小身影。里面没有斥责，没有无奈，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柔和。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了手。
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在烛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邀请。
苏妩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所有的紧张和不安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散！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微颤着，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指尖微凉，却在她放入的瞬间便稳稳合拢，将她的手完全包裹。那力道坚定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牵着她，没有言语，转身走向内殿的床榻。
苏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雪白挺直的背影，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整个人如同踩在云端，飘飘然的，又觉得无比踏实。
走到榻边，顾衡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苏妩的心下意识地空了一下，却见他极其自然地俯身，替她整理好枕衾，然后侧身坐在榻边，抬眸看她。
那眼神平静，却带着无声的催促。
苏妩脸颊绯红，心跳快得厉害，她抿了抿唇，依言脱掉鞋袜，动作有些笨拙地爬上了床榻，在里侧乖乖躺好，拉过薄被盖到自己下巴处，只露出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顾衡看着她这副乖巧又掩不住窃喜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吹熄了床头最近的烛火，只留下远处一盏昏黄的灯烛照明，随即也躺了下来。
床榻并不十分宽敞，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苏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微凉气息和那令人安心的冷檀香。
她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身体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