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她举着串着烤鱼的树枝，递到他嘴边，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哄孩子般的命令口吻。
顾衡身体瞬间僵硬，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抗拒。“我自己来。”他试图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去接。
苏妩却手腕一翻，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手。树枝尖端的烤鱼依旧稳稳地停在他唇边几厘米的地方，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不行。”她拒绝得干脆利落，笑容狡黠，“债主大人亲自喂食，是包含在‘特殊护理服务’里的。昨天的账单还没结清呢，今天就想赖掉新服务？”她微微歪头，凑近了一些，气息拂过他紧抿的薄唇，“还是说……指挥官大人害羞了？不敢让我喂？”
“胡说！”顾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牵动了胸口的伤，让他闷哼一声，眉头紧蹙。
“看吧，逞强受伤了吧？”苏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中笑意更深。她趁着他吃痛分神的瞬间，另一只空着的手闪电般伸出，带着一丝冰凉，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指尖的凉意和那不容抗拒的力道让顾衡浑身一颤，大脑再次陷入短暂的空白。
苏妩稍稍用力，迫使他微微张开了紧抿的唇。同时，拿着烤鱼树枝的手稳稳向前，将一块烤得恰到好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金黄鱼腹肉，精准地塞进了他微张的口中！
“唔！”顾衡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咬住了鱼肉。温热的、鲜香四溢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爆开，伴随着恰到好处的咸鲜和油脂的丰腴感，完美地抚慰了他空乏的胃和干渴的味蕾。身体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咀嚼起来。
苏妩满意地看着他被迫咀嚼的样子，指尖依旧捏着他的下巴，防止他闭上嘴。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戏谑，落在他被迫进食的唇上，看着他冷硬的线条因为咀嚼的动作而软化，看着他喉结滚动，将食物咽下。
“好吃吗？指挥官大人？”她笑眯眯地问，声音甜得像掺了蜜。
顾衡咽下鱼肉，唇上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凉的触感和鱼肉的香气。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投喂的奇异满足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他想呵斥她放肆，想拍开她的手，但嘴里残余的美味和身体诚实的饥饿感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只能死死地瞪着她，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羞愤、恼怒、一丝窘迫，还有……一丝被强行满足后的茫然。
苏妩才不管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她心情极好地又撕下一块鱼肉，再次精准地塞进他微微张开（因为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乖，多吃点。”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宠物，指尖还坏心眼地在他下巴上轻轻挠了挠，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吃得多，伤才好得快。伤好了……”她故意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才能更好地打工还债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着投喂的动作。动作看似强势，实则避开了他严重的伤口，鱼肉也撕得大小刚好，方便他吞咽。
顾衡起初还试图用眼神“杀人”，但随着一块块鲜美的鱼肉下肚，胃里被温暖的满足感填充，身体因为能量补充而恢复了一丝力气，那点强撑的抵抗意志也渐渐被瓦解。
他被迫接受着她的投喂，像个大型人偶。只是每一次她冰凉的手指擦过他的唇瓣，每一次她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都让他心跳加速，耳根的热度久久无法散去。
苏妩喂完最后一块鱼肉，又拿起一个烤好的牡蛎。牡蛎壳被烤得微微张开，露出里面饱满雪白、汁水丰盈的蚝肉。她熟练地用指甲撬开壳，将肥嫩的蚝肉连同鲜美的汁水一起，再次递到顾衡唇边。
“来，牡蛎，大补。”她的笑容明媚又带着点促狭，“算你利息翻倍，指挥官大人，可要好好‘补补’哦？”
顾衡看着那近在咫尺、散发着浓郁海洋气息的蚝肉，再看看苏妩那双写满了“快吃快吃”的狡黠眼眸，听着那句意有所指的“利息翻倍”……
他认命般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悲壮，张开了嘴。
算了……债多了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