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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王爷的替嫁医妃(3)(1 / 2)

晨光熹微,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窗棂纸,在新房冰冷的地砖上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空气里,那股属于顾衡的、混合着名贵药材与沉沉死气的苦涩药味,如同无形的蛛网,依旧顽固地弥漫着,挥之不去。

苏妩换上了一身王府侍女送来的素净衣裳。料子是上好的细棉,柔软贴身,颜色却是寡淡的青灰色,如同她此刻在王府里的身份——一个被塞进来、无人在意的“冲喜王妃”,甚至连件像样的正红王妃常服都吝于给予。她对着铜镜,将那头湿漉漉、泛着健康光泽的乌发简单地挽起,用那支改造过的银簪松松固定。镜中人,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即便是一身粗布,也难掩那洗髓伐毛后焕然一新的惊人容光,颈间那圈青紫的指痕,在莹白肌肤的映衬下,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她推开门。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女明显吓了一跳,飞快地低下头,眼神里却难掩一丝惊艳与惊疑。这位昨夜被王爷掐得半死的新王妃,怎么过了一夜……竟像是脱胎换骨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平静,全然没有预料中的哭哭啼啼与惊惧。

“带路。”苏妩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这是“锁喉砂”余毒未清的伪装。她刻意放慢了语速,让这破碎的声音带上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去王爷处。”

侍女不敢多问,更不敢怠慢这位名义上的王妃,连忙引着她穿过重重回廊。王府很大,却死寂得可怕。亭台楼阁精美依旧,却透着一股无人打理的颓败,廊下行走的仆役个个屏息凝神,脚步轻得如同鬼魅,偌大的府邸竟听不到一丝人声笑语,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呜咽。

目的地是王府深处一座独立的小院。院墙高大,守卫森严。还未踏进院门,那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苦涩药味便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院中几株枯败的老树张牙舞爪,更添几分萧瑟阴森。

主屋的门紧闭着。引路的侍女停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深深的敬畏与恐惧:“王妃,王爷……就在里面。每日辰时,会由墨侍卫送药进去伺候。”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腰间佩刀的侍卫端着红木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青玉药碗,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苦味。他便是墨阳,顾衡的心腹近卫。看到苏妩,他眼神锐利如鹰隼,上下扫视一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也注意到了苏妩的变化,但他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态度疏离而戒备:“王妃。”

“我来。”苏妩的声音嘶哑而平静,目光落在那碗浓黑的药汁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

墨阳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和抗拒:“王妃,王爷不喜外人……”

“我是他的王妃。”苏妩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伸出手,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接过了墨阳手中的托盘。指尖在接过托盘的瞬间,状似无意地轻轻拂过青玉碗壁,一缕极其微弱的元神之力悄然渗入滚烫的药汁,瞬间便解析出其中复杂的成分——数十种名贵药材,药性猛烈却杂乱,更像是强行吊命而非对症解毒,甚至有几味药材的搭配,隐隐有加剧“蚀骨寒”阴寒之气的倾向。

墨阳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苏妩端着药,那纤细的身影仿佛蕴藏着某种难以撼动的决心。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在苏妩那双平静无波却极具压迫感的狐狸眼的注视下,沉默地侧身,替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隔绝着生死的房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不止的、混合着药味、沉疴气息和冰冷死气的空气猛地涌出,几乎让人窒息。

房间很大,陈设却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光线昏暗,厚厚的窗帘紧闭,只在角落点着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所有的家具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透着一股被主人彻底遗弃的荒凉感。唯有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在昏暗的光线里形成一个沉重的阴影。

床上,厚重的锦被下,依稀可见一个瘦削得几乎只剩骨架的人形轮廓。

顾衡就躺在那片阴影里。他闭着眼,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灰败,嘴唇干裂泛着青紫,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的乌黑。即便在昏睡(或者说是昏迷?)中,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也紧紧锁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无声地抗拒着整个世界。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枯瘦苍白,骨节嶙峋,手背上盘踞着数道扭曲狰狞的暗紫色毒络,如同毒蛇缠绕,一直蜿蜒没入袖中,昭示着“蚀骨寒”的恶毒与深入骨髓。

苏妩端着药碗,一步步走近。脚步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清晰地感觉到,床上那人虽然闭着眼,但当她靠近床边三步之内时,那具看似毫无生机的身体,极其微弱地绷紧了一瞬——一种如同受伤野兽般本能的戒备。

她恍若未觉,将药碗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冷静地扫过顾衡的面容、脖颈、露出的手腕。玄门医典的知识在她脑中飞速运转,结合这直观的观察,“蚀骨寒”的侵蚀程度、脏腑受损情况、经脉淤堵的节点……迅速在她心中勾勒出一张清晰的图谱。

比她之前预想的更糟。毒素已深入骨髓,双腿经脉几乎完全坏死,心脉被阴寒之气层层包裹,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在冰锥上跳动。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深厚的内力强行压制和这些猛药吊着,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苏妩在床沿坐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寒冰般的低温。她拿起药碗里的玉勺,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动作自然地递到顾衡干裂的唇边。

“王爷,喝药了。”她的声音嘶哑难听,语气却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真的只是一具无知无觉的躯壳。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死气更加浓郁。

苏妩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装?很好。

她没有强求,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气馁或尴尬。她只是将药勺收了回来,重新放回碗中。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顾衡露在被子外的那只的手上。

就是现在!

她的左手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猛地探出,三根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指,稳稳地搭在了顾衡手腕的寸关尺上!指尖落处,正是那暗紫色毒络盘踞的边缘,皮肤冰冷得如同寒玉。

“啊——!”识海中,甜甜的尖叫几乎要刺穿苏妩的耳膜,“小妩你疯啦!他在装睡!他会杀了你的!”

苏妩置若罔闻。她的心神在指尖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便已沉入一片绝对的冰寒与死寂之中。

脉象!触手所及,一片沉寒!如同寒冬腊月冻结千年的冰湖!

寸脉沉细欲绝,几乎难以捕捉,那是心脉被寒毒死死封锢的征兆!关脉滞涩无比,如同无数冰凌堵塞河道,那是中焦脾胃被寒气摧毁,运化无力的死局!尺脉……尺脉更是沉伏于极深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是肾元枯竭、生机将绝的脉象!

更可怕的是,那脉搏每一次极其艰难的搏动,都伴随着一股阴寒刺骨、充满侵蚀性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丝丝缕缕地试图反噬!这便是“蚀骨寒”的歹毒之处,不仅侵蚀宿主,更会攻击试图探查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