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吻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和不容抗拒的温柔，几乎要将苏妩再次点燃。然而，身体深处传来的、被过度索取的酸软无力感，以及昨夜那场激烈情事带来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清晰地涌了上来。
“唔…陛下…”苏妩微微偏开头，躲开他缠绵的吻，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娇软的无力感，像只被揉搓得太过的小猫，“真的……太累了……浑身都酸……”
她说着，小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丝委屈巴巴的控诉，仿佛在无声地指责他昨夜的“不知节制”。
顾衡的动作顿住，低头看着怀中人儿眼睫低垂、倦意浓浓的模样，那点晨起的旖旎心思瞬间被更浓的心疼取代。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更深地、更妥帖地纳入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
“好，是朕的不是。”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累了就好好歇着，时辰还早，朕陪着你。”
他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用温暖宽厚的怀抱包裹着她，手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一下下轻缓地拍抚着，如同哄着最珍视的宝贝入睡。那沉稳的心跳声透过紧贴的胸膛传来，像是最令人安心的摇篮曲。苏妩紧绷的身体在他温柔的安抚下彻底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在那令人无比安心的气息和怀抱中，她很快便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顾衡垂眸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指腹轻轻拂过她微肿的唇瓣和眼下淡淡的青影，深邃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怜惜与餍足。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任由晨光在帐幔间流转，也舍不得惊扰她的好眠。
不知过了多久，苏妩在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中悠悠转醒。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下凹陷的痕迹和一丝残留的、属于顾衡的龙涎香气。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鎏金兽首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
“陛下……”她下意识地轻唤出声，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一丝失落。
守在外殿的贴身宫女闻声连忙进来，恭敬地服侍她起身梳洗。
“娘娘醒了？陛下吩咐了，让您多睡会儿，不必急着起身。”宫女一边为她梳理如瀑的青丝，一边轻声回禀，“陛下一个时辰前便起身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特意叮嘱奴婢们莫要吵醒您。”
苏妩望着镜中自己依旧带着几分慵懒倦意的面容，想到昨夜和今晨的种种，脸上又飞起红霞。但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感觉，在得知他的去处后，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思念取代。她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相对简单的月白色宫装，发髻也挽得随意，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便屏退了宫人，独自一人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赤着脚，踩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宫道上，脚步轻软无声。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长窗洒进来，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御书房外侍立的宫人见到她，都恭敬地垂首行礼，并未阻拦。
苏妩轻轻推开御书房沉重的雕花木门。殿内弥漫着墨香和纸张特有的气息，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