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九条尾巴无意识地舒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雪白绒花。身下柔软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让她忍不住把脸埋进去蹭了蹭。
不对——龙涎香？
苏妩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明黄色的床帐，绣着精致的五爪金龙。她一个激灵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不着寸缕的上身和缠绕在腰间的蓬松狐尾。
\"醒了？\"
低沉冷冽的男声从旁边传来，苏妩僵硬地转头，看见顾衡正坐在床边的龙纹圈椅上，手里捧着一卷奏折，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如冠玉，不怒自威。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在床上，直接滚到了床内侧，九条尾巴炸开，像一团受惊的蒲公英。
\"陛、陛下...\"苏妩结结巴巴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火辣辣的疼——都是昨晚那该死的烈酒害的！
顾衡放下奏折，缓步走到床前。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苏妩，目光在她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妖物？\"顾衡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妩吃痛，本能地露出尖牙，一口咬在他手指上。这一咬没怎么用力，倒像是幼兽撒娇般的抗议。
\"是妩妩！\"她泪眼汪汪地松开嘴，尾巴不自觉地缠上顾衡的手腕，\"疼...\"
顾衡眯起眼，拇指摩挲着她下巴上被捏红的地方，力道却放轻了许多：\"胆子不小，敢咬朕。\"
苏妩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尾巴，缩成一团：\"陛下恕罪...我、我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就现原形？\"顾衡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她一条尾巴，从尾尖慢慢捋到尾根，\"九尾狐妖，潜伏在朕身边，意欲何为？\"
一阵酥麻从尾椎直冲头顶，苏妩差点叫出声来。狐妖的尾巴最为敏感，尤其是尾根处，被这样抚摸简直要了她的命。她浑身发软，脸颊绯红，尾巴却诚实地缠得更紧了。
\"松手...不，松开尾巴...\"她声音发颤，伸手去推顾衡的手腕，却使不上力气。
\"朕若不放呢？\"顾衡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尖上，\"别逼朕剁了它。\"
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继续抚摸着那条尾巴，甚至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尾根。苏妩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甜腻的呜咽，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陛下...饶了我吧...\"她眼角泛红，九条尾巴无意识地缠上顾衡的手臂和腰身，像是要把他拉近。
顾衡眸色骤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就在气氛变得微妙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大监小心翼翼的通报声：
\"陛下，钦天监监正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顾衡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松开了苏妩的尾巴：\"更衣。\"
苏妩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茫然地眨着眼：\"啊？\"
\"还是说，\"顾衡唇角微扬，\"你想就这样见钦天监？\"
苏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地躺在龙床上，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九条尾巴\"咻\"地收了起来，连耳朵都贴在了脑袋上。
\"我、我要衣服！\"
顾衡轻笑一声，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裙扔给她：\"穿好就在这等着，不许乱跑。\"
苏妩手忙脚乱地接住衣服，发现是一套月白色的对襟襦裙，质地轻盈柔软，袖口和裙摆绣着精致的银线暗纹。她偷偷嗅了嗅，没有其他女子的脂粉气，应该是新做的。
\"这是...给我的？\"她惊讶地抬头，却见顾衡已经转身走向殿门。
\"别自作多情，\"皇帝头也不回地说，\"朕只是不喜欢看人光着身子在寝宫乱晃。\"
苏妩撇撇嘴，等他离开后立刻跳下床开始穿衣。衣服意外地合身，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她对着铜镜转了一圈，满意地发现连尾巴都有专门的开衩可以放出来。
【宿主！你昨晚太冒险了！】甜甜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怎么能喝醉现原形呢？现在顾衡知道你是狐妖了，好感度会不会——】
\"甜甜，现在好感度多少？\"苏妩一边梳头一边问。
【咦？】甜甜惊讶地叫了一声，【好感度35%了！比昨晚又涨了10%！】
苏妩得意地翘起嘴角：\"看吧，我就说没问题。顾衡这种男人，越是神秘莫测越能引起他的兴趣。\"
她走到窗边，发现外面阳光正好，庭院里的海棠花开得正艳。正当她考虑要不要溜出去赏花时，寝宫大门突然被推开，顾衡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陛下？\"苏妩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顾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似乎在确认什么。
\"钦天监夜观星象，说皇宫内有妖气。\"他冷冷地说，\"朝堂上已经有人上奏，说朕近日得的白狐是妖物所化，当立即处死。\"
苏妩心头一跳，尾巴不自觉地炸了毛：\"那陛下...要处死我吗？\"
顾衡松开手，转身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苏妩这才注意到，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她这些天留在御膳房的字条——每一张都被保存完好。
\"字迹每日不同，\"顾衡抽出一张字条，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微小爪印，\"但这个印记始终如一。\"
苏妩凑近一看，发现那确实是一个小小的狐狸爪印，应该是她写字时不自觉用沾了墨的爪子按上去的。
\"朕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狐狸。\"顾衡合上锦盒，眼神锐利如刀，\"现在告诉朕，你来皇宫究竟有何目的？\"
苏妩咬了咬唇。她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但也不想对顾衡撒谎。思索片刻后，她轻声道：\"如果我说...我是被陛下的气息吸引来的，陛下信吗？\"
\"朕的气息？\"
\"嗯。\"苏妩点点头，九条尾巴轻轻摆动，\"陛下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对我们妖族来说...就像黑暗中的明灯，忍不住想靠近。\"
这倒不是假话。自从见到顾衡第一眼，苏妩就感受到他灵魂散发出的独特吸引力，纯净而强大，对修炼千年的狐妖而言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顾衡眸光微动，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呃...\"苏妩掰着手指算了算，\"按照人间的算法，大概...一千零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