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怎么了?”苏妩还有些迷糊,习惯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顾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顺势抱紧她温存,而是立刻坐起身,动作快得让苏妩有些错愕。他跳下床,打开衣柜,开始在里面翻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而是苏妩的。
他拿出一条苏妩很喜欢的、剪裁合体的白色连衣裙,又翻出搭配的小外套,一股脑儿地抱到床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穿这个!”
苏妩被他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阿衡?这么早要去哪儿?还穿这么正式?”她瞥了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
顾衡却不解释,只是固执地把衣服往她手里塞,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和一丝掩藏不住的紧张:“……快……穿!”
苏妩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依言起床洗漱换衣。等她收拾妥当走出卧室,发现顾衡也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令人心动的魅力。他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似乎在看着楼下,身体微微绷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顾衡几乎是瞬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顾家那位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老管家周伯。周伯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极其古朴厚重的紫檀木小盒子,见到顾衡,恭敬地微微躬身:“少爷,老爷吩咐送来的。”他的目光扫过顾衡身后的苏妩,眼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了然。
顾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本颜色深红、印着庄严国徽的户口本!
苏妩瞬间明白了!她看着顾衡拿着户口本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紧张、期待和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他走到她面前,将其中一本属于他的户口本珍而重之地放进西装内袋,然后,将另一本……属于她的户口本,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轻轻放进了她手中白色小外套的口袋里。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瞳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倒影,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却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苏苏……领证……去!”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接、最朴素的行动宣告——他要立刻、马上、现在,就让她成为法律意义上,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巨大的甜蜜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瞬间击中了苏妩。她看着他眼中那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光芒,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紧的唇线,看着他西装革履、只为与她奔赴人生最重要仪式之一的郑重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握紧了口袋里那本带着他体温的户口本,踮起脚尖,在他紧绷的唇角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笑容灿烂如窗外初升的朝阳:
“好!我们走,顾先生!”
民政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大厅照得明亮而温暖。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新人们的甜蜜气息。
顾衡全程紧紧握着苏妩的手,力道大得甚至让她有些微痛,但她没有挣脱。她能感受到他掌心微微的汗湿和他身体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像一只进入陌生领地、高度警惕却又目标明确的猛兽,琥珀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流程,专注地听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签字时一笔一划,认真得如同在签署价值千亿的合同。
当那两本印着庄严国徽、贴着他们并肩微笑照片的红色小册子被工作人员递出来时,顾衡几乎是抢一般地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小红本。封面上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在阳光下闪耀着神圣的光芒。他翻开,目光长久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内页——那张他们穿着白衬衫的合照。照片里,苏妩笑靥如花,而他,虽然表情依旧有些习惯性的紧绷,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却清晰地映着光,映着她,映着一种名为“圆满”的璀璨。
他再翻到后面,看到那个清晰的、象征着法律认证的钢印,以及“持证人:顾衡”旁边,紧挨着的那个名字——“苏妩”。
顾衡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两个并列的名字,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和踏实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冲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紧张和不安。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苏妩。阳光正好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上,无名指上的钻戒和手中同样鲜红的结婚证交相辉映。她是他的太阳,此刻,他终于将这轮永不坠落的太阳,牢牢地、合法地,纳入了自己的轨道。
顾衡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翻腾的、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炽热情感。他伸出长臂,在民政局大厅明亮的阳光下,在周围新人们带着祝福的轻微笑声中,一把将苏妩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散发着清香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哽咽,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宣告,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念诵唯一的箴言:
“……我的……顾太太……”
“……苏苏……我的……永远……”
苏妩环抱着他精瘦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体里传来的、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的爱意和安心。她闭上眼,唇角扬起最幸福、最圆满的弧度。
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笼罩着这对紧紧相拥的新人。红色的结婚证被紧紧攥在顾衡的手中,如同握住了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从今往后,他的世界,他的太阳,他的顾太太,终于完完全全、名正言顺地,属于他了。而那最后1%的好感度,在钢印落下的瞬间,也悄然跃升变成了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