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策低下头,目光微闪,“回将军,此次…我们输得有些难看。将士们士气低落,很多人都没了心气。而且,北境那个将领在阵前说的那些话,军中上下私下里还是有些…影响的。”
他指的是张虎在阵前所说的,迟克击杀东炎传旨官、违背东炎皇帝休战旨意一事。
迟克闻言,眼中戾气更盛,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沿,却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轻响。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咬牙切齿地命令道,“你去传本将军命令!谁敢在背后非议此事,扰乱军心,一经发现,立斩不饶!以儆效尤!”
完颜策感受到那话语中冰冷的杀意,心中一凛,头垂得更低,“…是,末将遵命。”
*
北境,主帅营帐内。
众将领虽因痛失张虎这等猛将而伤感,但在座的皆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军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于他们而言并非诅咒,而是最好的归宿,无非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因此,今日这场胜利,依旧让众将领脸上洋溢着畅快。
乔震端坐主位,神色较之平日的冷峻缓和了些许,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沉声开口,“此战虽胜,但诸位切不可因此掉以轻心。那迟克手中,终究还握着十万大军,根基未损,实力不容小觑。今日之败,于他而言或许只是皮肉之伤,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故而,我等仍需严阵以待,以防其反扑。”
一旁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乔秋白,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很足,他点头附和,“父亲所言极是,以迟克那睚眦必报、骄横跋扈的心性,绝无可能就此甘心退兵。他只会寻找时机,与我们搏杀到最后一步。”
其他将领也纷纷收起笑容,一名络腮胡的将领率先表态,“将军放心,那狗东西不做人,但老子们也不是吓大的!有种他就再来,看老子怎么用他的人头祭奠张将军!”
此人名贺天,平日跟张虎关系最为要好。二人早已说好,谁先战死沙场,另一人就要负责照顾他的家人。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另外一名将领也微微蹙眉,“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这迟克藏得如此之深,竟有这般身手,以往倒是我们小瞧了他。”
“厉害又如何?”一名看上去年纪稍轻一点的小将道,“不还是被咱们少夫人打得落花流水,像条死狗一样被抬回去!”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就是就是!真没想到,少夫人平日里看着那般…嗯,娇滴滴、清清冷冷的一个小姑娘,动起手来竟如此厉害!那剑法,那身法,真是绝了!”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咱们少将军慧眼识珠呢!早早的就把这天仙一般的人儿给定下了,真是有先见之明!”
“谁说不是呢!平日里安安静静的,这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不愧是天机老人的高徒啊!”
……
话题不知不觉便转到了沈今沅与齐慕风身上,气氛也随之轻松活跃起来。
有那性子粗,好奇心重的将领,仗着今日大胜,齐慕风看上去心情也不错的份上。便大着胆子问道,“哎?少将军,末将斗胆一问,您跟少夫人私下里可曾比试过?到底谁更厉害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