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引发了骚乱,谣言如野火般蔓延,整个西蜀陷入了混乱与不安之中。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惶惶,魏无恒的那些亲信们一个个都焦头烂额的。他们在意的不是那圣山,所谓圣山,也是皇家的一念之词罢了。
他们此刻心痛的,是那圣山之下的绝世杀器啊!
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让他们主子回来,大事不妙了!
*
北境,沈今沅的营帐内。
浓烈的草药味,各式各样的药材、研磨工具、散落的医书,几乎占据了每一处角落,唯有中间那张床榻,被小心翼翼地清理出来,维持着一方净土。
上官玉瑶的视线,就落在那方净土之上,落在静静躺着的齐慕风身上。
他此刻异常安静,褪去了所有的张扬与鲜活,那张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戏谑和强势的面孔,此刻只剩下苍白和脆弱。
上官玉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自然是讨厌他的,讨厌他的毒舌,更讨厌他总是跟自己抢师叔祖。但是他如今这样了无生机地躺着,她心里反而是那种说不清的酸涩与沉闷。
尤其,当她看到师叔祖时,那种难受便更加强烈了。
她此刻正伏在案前,对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仔细分辨着几种药材。
不过短短几日,她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她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到了寻找解蛊之法上,上官玉瑶看到这样的师叔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胀。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
萧骞掀帘而入,他身后还跟着秦白几人。
顶着“齐慕风”面容的萧骞,目光担忧的看着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真正的齐慕风。
两个齐慕风,一个站立,一个横卧,一个意识清醒却非本人,一个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这场面,其他人见了都觉得有些诡异。
沈今沅从药案前抬起头,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何事?”
萧骞立刻收敛心神,恭敬拱手,“少夫人,有一事需请您定夺。”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继续道,“京都与平阳关那边,来信愈发频繁,一直在询问少将军的情况。属下…属下不知该如何回应,特来请示。”
沈今沅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她缓缓起身来到榻前,小心翼翼的为齐慕风掖了掖被角。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帐内静默了片刻,最终她抬眸看向萧骞,“京都那边,暂且不予回应。”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至于平阳关…我亲自修书一封,向镇国大将军说明情况。”
萧骞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有少夫人亲自出面,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是!属下明白。”
沈今沅话锋一转,“东炎那边,情况如何?”
她问的,自然是齐慕风之前与顾怀瑾谈好的合作。
萧骞心领神会,直言道,“回少夫人,上次一战,我军虽损失惨重,但东炎也并未讨到半分便宜,尤其他们还折损了那么多他们所谓的王牌,傀儡军。所以,近来东炎长公主一系的势力因此事备受责难,正在消退。而顾怀瑾…借此机会,暗中动作频频,已拉拢了不少人马,势力有所增长。”
沈今沅听罢,微微蹙起了眉头。顾怀瑾的进展在她看来,还是太慢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齐慕风昏迷的时间越久,变数就越大。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她需要好好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