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醒来时，战舰正在坠落。四周充斥着金属扭曲的声响，船体剧烈晃动。氧气警报早已停止鸣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
她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低头看向作战服，能源仅剩3%，护盾已完全失效。抬起手时，发现指尖在流血，血珠滴落在控制台上，连成一道断续的红线。
她启动“孤影”系统，反应迟缓，闪烁数次后才恢复正常。扫描功能开启，绿色光点跳动三秒，锁定陈默的位置——右侧维生区，心跳微弱，每分钟不足40下。
她解开安全带，刚站起身便被惯性甩向墙壁。用手撑住变形的门框，她撞开通道入口，艰难爬行。灯光全部熄灭，唯有应急灯投出暗红色的微光。她抓住一根断裂的管道，一点一点将自己拉向前方。
主舱比预想中更糟。天花板塌陷一半，机械残骸堵塞了通路。她用激光刀切割铁板，逐块搬移。尘雾之中，终于看见陈默躺在维生舱内，脸色灰败，呼吸几乎不可察觉。
她打开舱盖，将他拖出。他的身体轻得仿佛空壳。她背起他，一步一步走向备用维生模块——那是一间尚能供氧的小型隔间。
关上门后，她立即接入“孤影”，调取陈默的基因数据。屏幕上的链状图正不断崩解，红色警示标记迅速蔓延。系统提示：必须在十二小时内获取联邦主席手中的血清，否则六小时后神经将彻底停摆，再无救治可能。
林昭盯着画面五秒，随后关闭。
她转头看向陈默。他睁着眼，目光涣散，却仍在看着她。
“你还活着。”她说。
他微微启唇：“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任务……成功了吗？”
“数据已发出，七分钟后就会公之于众。”
他嘴角轻轻抽动，像是笑了。接着缓缓抬手，撕下左袖口的一块布料。上面绣着一朵蓝星花，颜色褪旧，丝线磨损。
“这个……给你。”他声音微弱，“告诉林璇……我守住了约定。”
林昭接过布片，没有说话。她记得那个约定。许多年前，在基地的深夜里，陈默曾对林璇说：“等你们能自由走动那天，我带你们去看星星。”
她将布片塞进内侧衣袋，检查他的神经接口。芯片仍在运行，但电量即将耗尽。她尝试通过“孤影”稳定生命信号。
系统提示：无法逆转，干预无效。
陈默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浅。监测仪的音律逐渐放缓，最终化作一条长长的直线。
林昭伸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
三秒后，她取下他腕上的战术手环，插入自己衣物的接口。权限验证通过，“破晓协议”的残余指令被激活。屏幕上浮现一行字：是否接管最高指挥权？
她点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