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角,某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地下三层。
与上层办公区域的平庸忙碌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冰冷而干燥,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隐约的金属腥气。合金墙壁泛着冷白的光,走廊寂静无声,只有精密换气系统低沉的嗡鸣。
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生物实验室和指挥中心的结合体。
一侧墙壁是巨大的电子屏幕,此刻正分屏显示着废弃居民楼周边的地图、一些模糊的现场战斗截图以及林夜、庞大海、苏婉儿三人极其基础的档案信息。
另一侧则是琳琅满目的化学仪器和低温储藏柜,里面浸泡或封存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样本。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屏幕前。
他身形高瘦,手指异常修长,正轻轻点触着虚拟控制面板,调取着数据。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带着一种冷血动物般的从容。
屏幕光芒映照下,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油腻的墨绿色光泽。
通讯器里,一个紧张的声音正在汇报,夹杂着电流的嘶嘶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目标失去踪迹,‘猎犬’确认死亡。现场发现高强度爆炸痕迹和结构坍塌,初步判断对方使用了重火力或高爆炸药。‘猎犬’的尸体在楼梯口被发现,死因…疑似高强度电击贯穿心脏,但面部有严重撕裂伤,器官…器官缺失。”
男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器官缺失?”他的声音响起,音调不高,平和甚至略带一丝磁性,却让通讯那头的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是…是的,蝰蛇大人。面部创口极不规则,像是…像是被徒手硬生生挖走的。”
被称为“蝰蛇”的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颇为英俊,但过于苍白的皮肤和那双微微眯起、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细线的眼睛,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阴鸷冰冷的气息。
他的嘴角自然向下弯曲,即使没有任何表情,也像是在无声地冷笑。
“‘猎犬之鼻’虽然只是低阶器官,但追踪能力在城区环境下极为实用。”蝰蛇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一支标准行动小队,配有一名神格器官持有者,不仅让三个受了伤、强弩之末的小老鼠跑了,还被反杀并夺走了器官?”
通讯那头的人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蝰蛇走到实验台前,拿起一个透明的密封罐。罐子里浸泡着的,正是一个类似鼻腔组织的暗红色器官,连接着无数细小的神经束。
他轻轻摇晃着罐子,看着里面的组织在保存液中浮沉。
“废物。”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咆哮,没有怒吼,但这极致的平静反而更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