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最后一道由虬结古藤和厚重苔藓形成的天然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三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处深藏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幽静山谷,与外界原始森林的蛮荒感截然不同。
谷内异常开阔,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皮肤刺痛的森然之气。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金属的冰冷和锐利,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尖掠过鼻腔。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四周的岩壁。
无论是高耸入云的峭壁,还是谷底低矮的石垣,凡目之所及,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这些剑痕深浅不一,走势各异。
有的深可没指,凌厉霸道,仿佛要将山岩一剑劈开;有的浅如发丝,却刁钻精妙,蕴含着无穷的变化;有的剑气纵横,交织成网;有的孤傲决绝,一往无前。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细细感悟,似乎每一道痕迹都讲述着一式绝学,一场争锋,一段湮没于时光中的故事。
岁月似乎并未能磨灭这些剑痕中的“意”。
站在这里,仿佛能听到无数柄绝世利剑在耳边嗡鸣,能感受到无数道锐利无比的目光穿越时空凝视而来。
一股肃穆、苍凉而又无比强大的剑道气息笼罩了整个山谷,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喧哗。
“这…这是…”庞大海张大了嘴,平时的咋咋呼呼消失无踪,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体表的防御本能被激发,古铜色光泽微微流转,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无形剑气压迫。
冷锋的反应最为剧烈。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源于血脉深处的共鸣。
他双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些岩壁上的痕迹,眼神狂热而痴迷,仿佛朝圣者终于得见神迹。
他背后的那截断剑震颤得几乎要自行跳出剑囊,发出低沉的、几不可闻的哀鸣与应和。
“不会有错…”冷锋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沙哑,“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无数的剑意…它们在呼唤…在等待…”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一道道剑痕,试图将那些残存的意境烙印在脑海中,哪怕只是领悟万一,也足以受用无穷。他甚至无意识地并指成剑,随着一道蜿蜒玄妙的剑痕微微比划,周身气息都变得锐利起来。
林夜同样感受着这磅礴的剑意冲击,万象神格之脑自动记录分析着这些杂乱无章却又暗合某种至高道理的痕迹。
但他很快收敛心神,目光投向山谷的最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浑然天成的岩石,高达数米,通体光滑如镜,与其周围布满剑痕的岩壁形成鲜明对比。
巨石表面仿佛经过人工最精心的打磨,光可鉴人,倒映着谷顶的一方天空和流云。
而在巨石朝向正东方的平面上,有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奇异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古朴奇特,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闪电纹路,又隐隐像是一把短剑的剑颚部分。
林夜心中一动,取出了那枚得自九头蛇干部的古老令牌。
他走到镜面巨石前,仔细比对——令牌的形状与那凹槽,严丝合缝!
“入口就在这里。”林夜笃定道,抬头看了看天色。
根据他们的计算和等待,今夜正是月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