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黝黑的蒙头料被摊主像丢垃圾一样以一百五十块的价格卖给了林夜，甚至还附赠了一个嘲讽的眼神，仿佛在说又一个做白日梦的穷小子。周围几个老赌客瞥见，也只是摇摇头，显然没人看好这块表现极差、几乎注定是废料的石头。
林夜面无表情地付了钱——这几乎是他身上最后的现金。他抱着这块沉甸甸、冰凉的原石，走向公用的解石区。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不是因为赌博的刺激，而是因为大脑高速运转带来的绝对冷静。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七成以上的把握，那核心深处微弱却纯粹的冰凉触感，不会错。
“师傅，麻烦擦个窗，从这个角度，慢慢擦。”林夜指着原石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带有细微松花痕迹的点位，对解石师傅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
解石师傅见多了形形色色的赌客，对这种买垃圾料还一本正经指挥的年轻人颇不以为然，嘟囔了一句“瞎耽误工夫”，但还是接过了石头，固定好，开动了砂轮机。
刺耳的噪音响起，石粉飞扬。周围零星有几个看热闹的人驻足，多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态。
“嘿，这破石头也值得解？”
“年轻人，想发财想疯了吧？”
“一看就是新手，交学费喽。”
嘲讽声隐约传来，林夜充耳不闻，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砂轮与石皮接触的那一点上。他的视觉和听觉被放大到极致，捕捉着每一次摩擦声的细微变化，分析着飞出的石粉成分。
滋啦——滋滋——
砂轮摩擦声持续着，石皮被一点点磨去，露出里面灰白的内瓤，毫无惊喜。
“看吧，我说啥来着！”有人幸灾乐祸。
解石师傅也失去了耐心，抬头看林夜：“还擦？直接一刀切了算了，反正也没东西。”
“继续擦，深度再增加两毫米，角度偏左五度。”林夜的指令清晰而冷静，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师傅撇撇嘴，依言调整。砂轮再次落下。
就在下一刻，刺耳的摩擦声陡然一变，发出一种更加清脆、更加润泽的摩擦音！同时，一撮不同于灰白石粉的、带着些许湿润感的绿色粉末被带了出来！
“嗯？”解石师傅动作一顿，猛地关掉机器，拿起旁边的清水壶一冲！
一抹鲜艳欲滴、如同初春嫩叶般的绿色，猛然撞入了所有人的眼帘！那绿色纯正、明亮、均匀，虽然只是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窗口，但水头极足，在清水冲刷下，仿佛要滴出水来！
“出绿了！高冰种！正阳绿！”有懂行的瞬间惊呼出声！
哗——！
整个解石区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嘲讽连连的人群一下子涌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贪婪。
“这……这破石头居然能出这种货色？”
“暴涨！绝对暴涨啊！”
“小兄弟，别解了！这块料子我出五万！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