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脱力?”风朵朵显然不信,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那身体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见你吐出的血都是金色的。”
她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都抛了出来。
“呃……”云天被她问得一愣,但想到今后二人还要在这鬼地方相互扶持,便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晚辈早年流落南岭蛮荒界之时,机缘巧合误食了一种奇果,身体觉醒了一种不知名的体质。现在想来,若非此体质霸道异常,我们这次还真是凶多吉少。”
说完,他还配合地傻笑了两声。
风朵朵看着他诚恳中带着点憨气的样子,不像作假,也就信了七八分。
确实如他所言,若不是他最后关头爆发出那股蛮横的力量,二人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只是,她环顾四周那浓郁如墨的妖气,没好气地道:“凶多吉少?我看我们现在依旧是有凶无吉。”
云天闻言,也是神情一凝,点头道:“仙子所言极是。此地妖气冲天,灵气稀薄,的确不是久留之地。”
他顿了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仙子此前为何会在此地与那些树妖缠斗?平白损耗了灵力。”
不问还好,一说起这个,风朵朵那刚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又瞬间凝上了一层冰霜。
“哼!还不都怪你!”
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愤愤道:“那血魂牌在你的储物戒中,你一昏就是三天时间,我又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得找个地方等你醒来。谁想到这里的生灵在浓郁妖气的侵蚀下,十之八九都已妖化,不杀它们,难道等它们过来把你吃了?”
话语里满是抱怨,可听在云天耳中,心底却不禁一暖。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道:“仙子息怒,都是晚辈的错。”
他连忙将那枚血魂牌从储物戒中取出。
只见玉牌之上,一个莹白色的光点,正在东北方位,明亮而稳定地闪烁着。
二人所有的言语瞬间都停住了,目光死死地被那个小小的光点所吸引。
下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对方,异口同声:
“她还活着!”
二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之色。
这至少意味着,他们冒险前来还是有意义的。
云天心中一振,当即便要施展遁术,腾空而起。
“等等。”
风朵朵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云天愣了愣,低头看向那只纤细却有力的手。
风朵朵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那张清冷的俏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迅速松开了手。
她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血魂牌上光点所指的东北方向,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不能御空飞行。”
“此地我们人生地不熟,贸然升空,目标太大,极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更重要的是,这方世界灵气断绝,每一次施法都是纯粹的消耗。找到萱儿之后,我们还要设法回去,谁也不知要在此地耽搁多久。灵力,能省则省。”
云天闻言,心中不由对这位冰山仙子高看了一眼。
她的考量,冷静而周全,远非寻常修士可比。
他自己储物戒中丹药灵石堆积如山,倒不是特别担心灵力耗尽,但谨慎总归是没错的。
“仙子所言极是。”他点头应下。
风朵朵见他没有反驳,神色稍缓,但随即又蹙起了秀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但是,灵力护盾不可撤去。”
她指了指周围林间那肉眼可见的、如雾霭般流淌的浓郁妖气。
“此地的妖气有侵蚀神智之效,寻常生灵吸入过多,便会逐渐妖化,发狂发癫,沦为只知杀戮的妖物。修士虽有灵力护体,但若长时间暴露其中,同样会受到影响。”
云天神色一肃。
他这些时日来,呼吸此地的空气,除了感觉有些压抑外,并未有其他不适。
他下意识地内视己身,发现那些侵入体内的稀薄妖气,竟在接触到他血肉的瞬间,就被那股潜藏的、霸道的金色纹印消融得一干二净。
万圣道体竟还有这等妙用。
虽自身无碍,但风朵朵的提醒却是有理。
想到此处,他脑中灵光一闪,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沓符箓。
他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沓金刚符来,递向风朵朵。
“仙子,用此符箓吧。”
那些符箓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虽然灵力波动微弱,却透着一股坚韧的气息。
“消耗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风朵朵接过符箓,仔细端详了片刻。
符箓上的纹路简单却精致,一看便知出自高明制符师之手。
虽是低阶符箓,但胜在稳定持久。
她难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法甚好。”
这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明显的赞许。
云天心中微暖。
这位冰山仙子能露出笑容,实属不易。
这些符箓都是他在炼气、筑基时炼制所留,如今早已成为鸡肋之物,却在这绝灵之地派上了大用场。
物尽其用,恰到好处。
风朵朵将一张金刚符贴在胸前,轻声念了句口诀。
符箓瞬间化作点点金光,在她周身凝聚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
光膜透明如蝉翼,几乎不可察觉,却将那些试图侵蚀而来的妖气尽数阻挡在外。
云天同样激发了一张符箓,金色的护盾在他身周缓缓展开,与风朵朵的光膜遥相呼应。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走吧。”
风朵朵收起血魂牌,率先迈步向东北方向走去。
云天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