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一出,堂内气氛又是一变。
剑身光华内敛,朴实无华,但其内散发出的灵压却如潮汐般阵阵涌动,透着一股比极品灵器更加灵动的韵味。
“这是……青阳剑!”
在座的一位金丹初期修士猛地站起身来,失声惊呼,眼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悲痛。
“哦?这位前辈认得此剑?”皇甫天把玩着手中的飞剑,笑吟吟地问道。
那修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把剑。
皇甫天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不错,这把剑正是青阳真人的本命法宝,青阳剑。如今已是本少主之物了,只换一株千年份的幻魂草,物超所值,不知可有前辈愿意交换?”
“本命法宝”四个字一出,堂内众人顿时脸色大变,原本就已十分紧张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渐渐的,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怒色,死死盯着台上的三人。
云天心中也是一惊。
他在炼器一道小有所成,自然知道这本命法宝意味着什么。
那是与金丹修士性命神魂紧密相连之物,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如今这把剑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别人手中,那它的原主人……多半已是魂消魄散了。
听到皇甫天要换千年幻魂草,云天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腰间的储物袋里,就有一株,而且年份远不止千年。
可此时此刻,给他九条命,他也不敢拿出来交换。
那站起身的金丹初期修士,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咯咯作响。
他似乎极力压制着冲上前去将那小辈一掌毙命的冲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是你们杀了青阳散人?”
皇甫天闻言,脸上立刻做出极为夸张的委屈表情,摊开双手:“哎呀,前辈可冤枉死本少主了。本少主区区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哪来的本事击杀金丹中期的青阳真人?这把剑,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
他这番话说得,连他自己恐怕都不信。
饶是云天这般沉稳的心性,看着皇甫天那副要多假有多假的表情,都生出一种想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
怒火在堂内蔓延,压抑的气氛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这时,台上的杨灵松缓缓起身,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三位今日前来,莫不是专程来挑起正魔两道大战的吧?如若不是,还请速速离开此地,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唉,本少主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皇甫天面对满屋金丹的怒火,依旧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他撇了撇嘴,收起青阳剑,转头对着身后的护卫说道:“既然此处没有本少主想要的东西,大家又这么不欢迎咱们,那……走吧。”
说罢,三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转身,向堂外走去。
满屋的金丹大能,竟无人出声阻拦。
先前那位气势凌人的“剑狂”云启鸣,此刻也只是眼帘低垂,神色平淡,仿佛死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散修金丹,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他出手的大事。
三人走后,大堂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时有充满不忿的冷哼声响起,却也仅此而已。
许久,堂内之人似乎都被先前那三个魔道修士败坏了兴致,竟无人再上台。
云天在心底轻叹一声,好好的一场交换会,竟成了这副模样。
他看了一眼台上神色尴尬的杨灵松,又扫视了一圈台下意兴阑珊的众人,缓缓站起了身。
在十数道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一脸镇定地走上了前台,在那张还残留着皇甫天嚣张气焰的木桌前站定。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不疾不徐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大小一致的锦盒,依次摆放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对着台下众人平静地开口:“晚辈百巧门赵桐,这里是三颗三千年份的赤炎果,欲换取一枚水灵珠。”
话音落下,他伸手揭去锦盒上的禁制符,将三个盒盖一一打开。
刹那间,一股浓郁至极的火属灵气轰然散开,驱散了堂内的阴沉与压抑。
三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火的果子,静静地躺在锦盒的丝绸上。
果子表面,一层肉眼可见的灵韵如火焰般缓缓流转,将整座石台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满堂金丹,无不色变。
惊愕、贪婪、阴狠……种种神色在每个人眼中一闪而过。
云天依旧保持着镇定,可内心中早已“嗵嗵”打鼓,紧张异常。
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下,足足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一个声音在他的耳内炸响。
“赵小友,老夫这里虽然没有水灵珠,但却有一个关于水灵珠的消息,想跟小友换取一颗赤炎果,不知意下如何?”
有人传音!
云天本想收起灵药赶紧走人,但听到这个声音,却是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他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向他传音的是一名金丹中期老者,此人童颜鹤发,一身赤金色锦袍,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孩童般的笑容,倒是让云天看着很是顺眼。
云天同样以神念传音回应:“前辈的消息有几成把握?”
“呵呵,可以说十成,因为是老夫亲眼所见。”那老者笑呵呵地传音回来。
云天闻言大喜:“好,晚辈愿意交换。”
说罢,他迅速将三个锦盒盖好,重新贴上禁制符。
他将其中两个收回储物袋,拿着剩下的一个,直接走下石台,来到那老者桌旁,亲手递上。
那老者含笑微微点头,接过锦盒,嘴唇微动,一道细若游丝的传音送入云天耳中。
“赵小友,你可前去云逸国都城云京城,城内有一组织,名为‘丹阁’。”
“等到了丹阁后,道友可……”
云天认真听着老者所言,生怕遗漏了半句。
待老者说完,云天对着他郑重地躬身一礼,再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转身出了厢堂,迅速离开了天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