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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河西长风】焉支山火:这烈焰画图腾!(2 / 2)

王翦走到祭台前,目光落在那面旗帜上。他伸手掀开菱纹锦,锦缎,以复楚仇”。

“果然是项氏的人。”王翦握紧了拳头,断水剑在鞘中发出轻微的鸣响,“项燕死后,他的残余部众逃到了匈奴,勾结冒顿单于,想用陨铁铸造兵器,伺机复仇。”

李信咬牙切齿:“这些楚蛮子,竟勾结外敌害我大秦!将军,我们现在就追,定能追上运矿石的匈奴辎重队!”

“追不上了。”王翦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祁连山的方向,“匈奴人烧山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辎重队怕是已经进入漠北了。”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们留下的不止是矿石。”

说着,他指向祭台下方的地面。那里的灰烬被踩得很实,隐约能看出车轮的痕迹,而且痕迹的宽度远超匈奴普通的辎重车——显然,他们运走的不仅是矿石,还有更庞大的东西。

“是炼铁炉。”随军工匠突然开口,“他们把小型炼铁炉拆了运走了,这些车轮痕迹就是拆下来的炉体留下的。”

王翦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回那块刻有“项”字的矿石上。他突然意识到,匈奴人提炼陨铁只是第一步,项氏残余势力的真正目的,恐怕是要在漠北建立一座大型炼铁工坊,用陨铁合金铸造兵器,再联合匈奴骑兵南下——那时候,大秦的河西防线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李信,带五十人清理矿洞废墟,把所有矿石都运回去,尤其是刻有纹路的这块。”王翦沉声下令,“其余人随我搜山,务必找到项氏与匈奴勾结的更多证据。”

锐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李信带着人用撬棍撬开坍塌的岩石,矿洞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矿石装进麻袋,每一块都用布仔细包裹,生怕损坏了上面的纹路。

王翦则带着其余锐士往山深处搜去。焉支山的深处植被茂密,虽然山火没有蔓延到这里,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烟火气。他们沿着山道前行,不时能看到匈奴人遗留的篝火堆,还有散落的楚式陶器碎片——那些碎片上印着项氏的族徽,与矿石上的“项”字遥相呼应。

走到一处山泉边时,王翦突然停住了脚步。山泉的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而在鹅卵石中间,竟躺着一把折断的青铜剑——剑身上刻着“项”字,剑柄上还缠着楚式丝绳。

“是项氏的佩剑。”王翦弯腰捡起断剑,剑刃已经生锈,但仍能看出锋利的弧度,“看来这里有项氏的人停留过。”

他顺着山泉往上游走,走了约莫半里地,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王翦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锐士们迅速散开,举起弩箭对准了前方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的响动越来越大,紧接着,一个穿着匈奴皮袍的人影钻了出来——那是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脸上沾着泥土,手里抱着一个布包,看到秦军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抓住他!”王翦低喝一声。

两名锐士立刻冲了上去,没费多大劲就将少年按在了地上。少年拼命挣扎,嘴里用楚语大喊:“放开我!我是项氏后人,你们杀了我,我叔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项氏后人?”王翦缓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布包上,“你怀里是什么?”

少年紧紧抱着布包,梗着脖子道:“是我叔父给冒顿单于的信!你们别想抢!”

李信一把夺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封用楚篆写的信,还有一张羊皮地图。他将信递给王翦,只见信上写着:“陨铁已炼,工坊初成,待秋高马肥,与单于共击河西——项伯手书”。

“项伯?”王翦瞳孔微缩,“项燕的弟弟?”

少年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正是我叔父!你们大秦杀了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等我叔父带着匈奴铁骑南下,定要踏平咸阳!”

王翦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落在那张羊皮地图上。地图上用墨线标注着漠北的地形,其中一个位置画着炼铁炉的符号,旁边还用匈奴文写着“狼居胥工坊”——显然,这就是项氏与匈奴合建的炼铁工坊所在地。

更让他心惊的是,地图上还标注着一条秘密通道,从狼居胥山直通楚地的会稽郡——项氏残余势力不仅勾结匈奴,还在暗中联络楚地的旧部。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王翦下令道,“任何人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他是重要的人证。”

锐士们押着少年离开后,李信凑过来,脸色凝重:“将军,项氏勾结匈奴,还在漠北建了炼铁工坊,这可如何是好?”

王翦将信和地图收好,目光望向漠北的方向,断水剑在鞘中发出阵阵鸣响:“秋高马肥之前,我们必须毁掉那个工坊。”他顿了顿,举起那块刻有“项”字的矿石,“而且,这陨铁矿石的纹路,恐怕不只是个标记那么简单。”

【四:铁脉牵楚】

夕阳西下时,山火终于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和弥漫在空中的烟火气。锐士们将清理出的矿石装了整整十辆马车,每一块矿石都用布仔细包裹着,尤其是那块刻有“项”字的矿石,被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由两名亲兵专门看守。

王翦站在山坳里,望着被烧成赤黑色的焉支山,眉头始终紧锁。他手里拿着那块从少年身上搜出的青铜断剑,剑身上的“项”字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与矿石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将军,所有矿石都已装车,那名楚地少年也已押上囚车。”李信走过来禀报,“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再等等。”王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矿洞的废墟,“我总觉得,匈奴人烧山还有别的目的。”

话音刚落,一名亲兵突然指着天空喊道:“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王翦抬头望去,只见夕阳的余晖中,一群大雁正从焉支山上空飞过,雁阵的形状竟与火海中的狼图腾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为首的那只大雁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是羊皮!”李信眼睛一亮,“那大雁叼着一块羊皮!”

王翦立刻取下腰间的弩箭,拉满弓弦,瞄准了那只大雁。弩箭“咻”地一声射出去,正中大雁的翅膀。大雁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嘴里的羊皮也随之飘落。

一名亲兵立刻策马奔过去,捡起羊皮跑了回来。那是一块用楚式鞣制工艺处理过的羊皮,上面用匈奴文和楚篆两种文字写着一段话,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将军,上面写的什么?”李信急切地问道。

王翦接过羊皮,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匈奴文部分写着“陨铁已运抵狼居胥,项氏工匠已到位,待月圆之夜开炉铸兵”;楚篆部分则写着“会稽旧部已集结,待兵器铸成,南北夹击大秦”。

而羊皮上的图案,竟是一个由陨铁矿石组成的“项”字,字的下方画着一条河流——王翦认得,那是楚地的淮河。

“他们要南北夹击。”王翦的声音冰冷,“项伯在漠北铸兵,会稽的旧部在南方集结,等陨铁兵器铸成,匈奴骑兵从北南下,楚军从南北上,夹击我大秦的河西和淮南防线。”

李信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河西防线只有三万守军,要是匈奴骑兵带着陨铁兵器来攻,我们根本挡不住!淮南那边,李信将军刚打了败仗,兵力也不足……”

“慌什么。”王翦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羊皮上的图案上,“他们算漏了一点——陨铁虽然坚硬,但熔点极高,匈奴的草木火根本无法完全熔化,铸出的兵器虽然锋利,却极易折断。”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们的工坊在狼居胥山,那里距离河西有千里之遥,等他们铸好兵器,至少要等到秋天。我们还有时间。”

说着,他将羊皮递给李信:“立刻派人把这封信和地图送往咸阳,禀报陛下。另外,传令河西守军,加强边境巡逻,尤其是祁连山方向的隘口,绝不能让匈奴的探子再进入焉支山。”

“是!”李信立刻领命而去。

王翦又走到那块刻有“项”字的矿石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在矿石上,纹路的凹陷处竟泛起淡淡的银光——那是陨铁的光泽,顺着纹路流淌,竟像是一条银色的蛇,缠绕着“项”字。

“项氏……”王翦低声呢喃,脑海里闪过项燕自刎前的场景,那头颅落地时,似乎也刻着这样一个“项”字,“你们以为勾结匈奴就能复仇?太天真了。”

他转身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夕阳下展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传令下去,返程!”

两百名锐士立刻翻身上马,十辆装满矿石的马车紧随其后,在焦黑的戈壁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车辙。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那块刻有“项”字的矿石上,仿佛将一个古老的仇恨,也一同拉向了遥远的咸阳。

马车行驶间,那块矿石突然从布包里滑落,滚落在戈壁滩上。一名亲兵连忙跳下马去捡,却发现矿石在落地的瞬间,表面的纹路被风沙一吹,竟显现出更多的笔画——那不仅仅是一个“项”字,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羽”字,只是尚未刻完。

“将军!这矿石上还有字!”亲兵举着矿石大喊。

王翦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夕阳的光正好照在矿石上,“项羽”二字的轮廓愈发清晰,仿佛预示着一个即将搅动天下的名字,正从陨铁与烈火中,缓缓诞生。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断水剑在鞘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似在回应着这跨越时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