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了你的嘴里,一个五保户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呢?”
张军说得轻描淡写,在聋老太太听来却胆战心寒。
一直以来,五保户的这个身份,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几乎是让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住户认为这是有关系有背景的的象征,再加上街道办的主任王霞和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来慰问过她几次,这更让大家对她敬畏有加。
没想到,这层神秘的面纱今天却被张军给揭开了。
原来这个所谓的五保户,只是国家给予可怜的孤寡老人和特殊困难群体的一个基本保障。
这也让她瞬间从云端跌落尘埃。
聋老太太脸色苍白,嘴唇剧烈的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虽然没有看大家,可是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变的不再敬畏,而是她从未见过的淡漠。
张军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开撕。
不过,他这次没问聋老太太,而是问的王霞。
“王主任,现在的五保户政策好像只保障农村缺乏劳动力,生活没有依靠的鳏寡孤独的社员是吧?”
“在城市里面,对于无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无法定赡养扶养义务人的群体,由民政部门或街道办提供生活救济金,或安排进敬老院,社会福利院,我说的对吧?”
王霞的面容一僵。
她能说不对吗?
张军跟背书似的,将五保户政策的条条框框都背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对。”
“既然是这样……”
张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故作不解的问道。
“那她一个城镇户口的小脚老太太,是怎么成为五保户的?”
这句话的效果无异于,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集中在中院的所有住户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狐疑之色却十分明显。
是啊,既然五保户保障的是农村缺乏劳动力,生活没有依靠的鳏寡孤独的社员,那聋老太太是怎么成为五保户的呢?
刹那间,街道办的主任王霞慌了,她带来的两个干事也慌了。
这个问题非常致命。
很明显,聋老太太能成为五保户,与五保户的政策不符。
既然与政策不符,那就是违规办理。
而,问题就出在街道办。
此时的聋老太太彻底不淡定了,脸上再也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表情,有的只是深深的惊恐。
给她违规办五保户的这个事一旦被掀出来,不但会将街道办的王霞拖下水,更会将轧钢厂的杨卫国牵扯进来。
这样一来,她所倚仗的两大靠山,将顷刻崩塌。
没有了易中海的支持,再没有了王霞和杨卫国的依靠,那她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孤寡老太太,谁都可以明里暗里的欺负她,谁都可以吃她的绝户。
越想,聋老太太越害怕。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原以为稳操胜券,可以压张军一头,没想到被张军一击毙命,打到了七寸。
她惊恐害怕,王霞也好不到到哪里去。
她虽然在极力的保持着惯有的严肃的表情,可是目光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
“你说的确实,确实是个问题,我要回去查查当年给老太太办理五保户的资料才知道。”
她的这句话说的太没有底气了,很明显就是推脱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