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淮茹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脚步比来时似乎快了几分，匆匆离开了办公楼。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廊，确认无人，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懊恼和不甘的神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踱了两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也快步走了出来，却不是回办公室，而是朝着与秦淮茹离开相反的方向——厂区后面那片堆放废旧设备、少有人去的区域走去。
马华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重新燃起的希望。
“有门儿！”胖子小眼睛一亮，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跟上！”马华一挥手，两人立刻像两道影子，借着厂房和管道的掩护，不远不近地缀在了许大茂身后。
许大茂走得很快，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焦躁，七拐八绕，穿过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最终停在了一排破旧的红砖仓库前。这些仓库早已废弃，门窗大多破损，墙皮剥落，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在午后寂静的厂区角落，透着一股荒凉颓败的死气。他警惕地再次回头扫视，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闪身钻进了其中一扇半塌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内，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中。
马华和胖子猫着腰，躲在一大堆废弃的铸铁零件后面，离那仓库大概十几米远。仓库破败的铁皮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偶尔传出几声老鼠窜过的窸窣声。
“操！这孙子钻耗子洞去了？”胖子探头探脑，一脸晦气，“白瞎功夫！这鬼地方，能有啥好事儿？咱俩趴这儿喂蚊子呢？”他烦躁地拍了下脖子上刚叮的包。
马华也有些泄气，刚想说“撤吧”，突然，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娇嗔意味的女声，像细针一样，穿透了仓库的寂静和铁皮的阻隔，隐隐约约地飘了出来：
“……大茂，你胆子也太大了！大白天的，就敢把我叫这儿来？再这么在外头偷腥，不怕我表妹秦京茹知道了，跟你闹翻天？”
是秦淮茹的声音！清晰无误！
马华和胖子浑身一震，眼睛瞬间瞪圆了，屏住了呼吸，耳朵竖得像兔子。
紧接着，许大茂那熟悉的、带着不屑和狂妄的腔调响了起来，声音比秦淮茹大不少，在空旷的废仓库里甚至带着点嗡嗡的回响：
“嘁！闹？爷们我怕她闹？秦京茹？”许大茂嗤笑一声，充满了鄙夷，“一个乡下丫头片子，离了我许大茂，她算个屁！再说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刻薄，“你看看她，嫁过来多久了？肚子呢？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不下蛋的母鸡，养着有什么用？爷们我早他妈想休了她了！要不是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儿上……”
“休了她？”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冰冷，“许大茂，你这话，可真够狠心的。”
“狠心？”许大茂似乎被刺激到了，声音更加放肆，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妄，“这年头，没个儿子，我许大茂腰杆子都挺不直！她秦京茹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许我许大茂找块好地儿播种了？秦姐，你比她可强一万倍！只要你……”
后面的话语变成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