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如雕塑般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一大妈那番话犹如魔音灌耳,嗡嗡作响,仿佛一群毒蜂在他那千疮百孔的“脸面”上反复蜇刺。他手中的香烟早已熄灭,徒留一堆死灰,恰似他此刻死寂的心。
屋子里静得令人窒息,唯有一大妈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手中的针线穿过布料,发出“嗤——嗤——”的声音,单调、固执,恰似一把冰冷的剑,无情地斩断了所有温暖,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那针脚犹如密密麻麻的钢针,无情地扎在他的皮肉里,将所有可能开口的缝隙死死缝住。。
他的嗓子眼就像是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烘烤过一样,干燥无比,甚至让人感觉像是被一把炽热的沙子紧紧地堵住了。他痛苦地挣扎着,试图将那句“翠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这两个字终于艰难地爬到了嘴边,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冷酷无情的缝衣声却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一样,狠狠地将这两个字顶了回去。
这两个字被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而沙哑的呛咳。这咳嗽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撕扯着他那干瘪得如同枯木一般的胸膛,每一次咳嗽都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也因为咳嗽而不停地颤抖着,看上去狼狈不堪,就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易中海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够桌上那只冰冷的搪瓷缸子,希望能喝口水润润喉咙,缓解一下这难受的咳嗽。然而,当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湿冷的搪瓷边时,他的动作却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半空。
因为他看到了一大妈的背影,那背影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山,稳稳地立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晃动。即使他的咳嗽声如此剧烈,即使他的身体如此狼狈,杨翠兰却依然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专注地缝着衣服,甚至连那缝衣服的节奏都没有丝毫错乱。
那背影就像是一道冰冷的铁幕,无情地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和绝望。
一种强烈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易中海袭来。这种恐惧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升腾而起的寒意,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越攥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伴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相伴数十年的老伴儿心中的地位,恐怕已经因为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而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摇摇欲坠,甚至可能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不!绝对不行!易中海在心中狂吼着。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在四合院中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德高望重”的名声,怎么能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呢?如果连自己家里的“后院”都起火了,那他这张老脸可就真的没地方放了,他将成为全院人的笑柄,再也无法挽回自己的声誉。
然而,尽管内心波涛汹涌,易中海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道:“老伴儿,你别缝了,先歇会儿吧。”
可是,屋子里的那“嗤嗤”的缝衣声依然在响,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迟疑。老伴儿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那针脚细密而均匀,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易中海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忽视的陌生人,甚至连那“嗤嗤”的缝衣声都在嘲笑他的存在。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他心寒,让他如坠冰窖。
易中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焦虑。然而,无论他怎样走来走去,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
终于,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靠在门板上,身体一点一点地滑下去,最终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夜露的寒气透过他那单薄的裤子,如同一股股刺骨的寒风,源源不断地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的骨头缝都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