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的营地在狼牙山脚下扎了营。
篝火连成圈,将夜的黑烫出一个个洞。
李将军捧着兵符箱,站在临时搭起的帐前。
对着旧营的方向立了半宿,晨光爬上他鬓角的白发。
他转身对林萧道:“这些兵符,我会亲自带回军部。
让那些沉睡的名字,都堂堂正正刻进忠魂碑。”
林萧点头,望着帐外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
陈岩靠在柴火堆旁,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却还在跟个小兵比划昨夜的刀法。
叶柔的藤蔓正往篝火里添柴,凤瑶则在清点缴获的毒刀。
指尖的冰气时不时掠过刀刃,冻住残留的毒液。
“该回土城了。”林萧道,“云瑶和苏璃还在等消息。”
归途比来时轻快,马车上的兵符箱换成了伤兵。
陈岩靠着车壁打盹,嘴角还挂着笑。
大概是梦到了刘老的梅子酒。
凤瑶用冰气给叶柔的胳膊降温。
叶柔则在给苏璃绣的荷包添最后几针——
青线绣的蝶翅上,多了点金黄的光,像极了篝火的颜色。
快到土城时,远远就看见城门上的了望塔站着个人。
青布裙在风里飘,像朵绽在城头的花。
“是苏璃!”叶柔掀开车帘,朝那边挥手。
苏璃也看见了他们,转身往城下跑。
裙角扫过石阶,带起串轻快的响。
马车刚停稳,苏璃就扑了上来。
先看了看林萧,又扒着车帘瞅陈岩。
最后握住叶柔的手,摸到绷带时眼眶红了:“怎么伤成这样?”
“小伤,”陈岩咧嘴笑,从怀里掏出那半罐梅子酒。
酒液晃了晃,“你看,刘老的酒还在呢。”
云瑶也带着学徒来了,药箱往地上一放。
就开始给陈岩换药,指尖触到伤口时轻轻“嘘”了声。
动作却麻利得很:“再晚点回来,这腿就得留疤了。”
“留疤才威风。”陈岩龇牙咧嘴,却没躲。
土城的石板路被夕阳染成暖黄。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混着药庐飘来的草药香。
是最踏实的人间味。
林萧牵着马往家走,苏璃跟在旁边。
手里的荷包晃来晃去:“我给你绣了个新的,比之前那个结实。”
荷包上的蝶翅沾着金光,翅尖还缠着根细藤。
藤叶上凝着点白霜,像极了凤瑶的冰和叶柔的藤。
林萧捏着荷包,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布包里。
藏着整个土城的暖。
夜里的土城格外热闹,药庐的灯亮到深夜。
云瑶在给伤兵熬药,药香漫过整条街。
陈岩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响。
他正用缴获的铁料打把新刀,说是要送给李将军。
叶柔的院子里,藤蔓爬满了篱笆。
上面挂着风干的草药,都是云瑶要用的。
凤瑶则在城墙上设了新的预警。
冰气凝成的细网在月光下闪,像层看不见的盾。
林萧坐在院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捏着刘老留下的玉佩。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苏璃端来碗莲子羹,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