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血流得太凶了,止不住!”
“腿断了,千万别乱动他!”
村民们乱作一团,都是普通的庄稼汉或者低阶修士家属,面对这种严重外伤,除了最简单的草药和干着急,毫无办法。
凌皓眉头紧皱,医者的本能让他立刻推开众人:“让开!我是大夫!”
村民们一愣,看到是凌皓,都露出怀疑的神色。这个外来户?废灵根?还是大夫?
“凌小子,你别添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中年汉子皱眉道。
凌皓没时间解释,已经蹲在了老人身边。阿土想拦又不敢拦,紧张地跟在后面。
凌皓的目光迅速而冷静地扫过伤者。
评估:开放性颅脑损伤伴活动性出血,疑似左股骨骨折,意识丧失。优先级:止血,防止继发损伤,固定骨折处。
他立刻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衫下摆,叠成方块。“阿土,按住这个,用力压在他的伤口上!直接压迫止血!”他指挥着阿土,将布块精准地压在老人额头的伤口上。
然后他快速检查老人的瞳孔反应(对光反射迟钝),颈部(无损伤),胸腹(无明显外伤),最后目光落在扭曲的左腿上。
“找两块直的、结实的木板或者粗树枝来!要快!再找些柔软的布条或者韧性的藤蔓!”凌皓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村民们被他这专业冷静的气势镇住了,下意识地有人立刻跑去寻找。
凌皓则小心翼翼地触摸检查老人的左腿。“左股骨中段闭合性骨折,断端移位明显。”他喃喃自语,同时双手稳稳地握住伤腿的远近两端,深吸一口气,“阿土,压紧伤口,别松劲!”
说完,他手上猛地用力,运用巧劲,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伴随着昏迷中老人一声无意识的痛哼,错位的骨折断端被他对接复位!
这一手干脆利落的骨折复位,让周围村民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这手法,没有多年的行医经验绝做不到!
这时,村民也找来了木板和布条。凌皓接过,用布条将木板紧紧固定在伤腿两侧,做了一个标准的临时夹板固定,松紧适度,既能固定又不影响远端血运。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检查伤口压迫情况,出血已经明显减缓。
“好了,可以稍微松一点力,但还要保持压力。现在需要清创和缝合,但这里条件不够。”凌皓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周围的村民,“老人家失血不少,需要安静休养。来几个人,用门板做担架,把他平稳地抬回住处。动作一定要轻,保持身体平直,特别是头和腿!”
村民们此刻再看凌皓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充满了震惊和信服。几个汉子立刻应声,飞快地跑去准备担架。
“凌…凌小哥,你真是大夫啊?”之前那个中年汉子讪讪地问道。
“略懂一些外伤处理。”凌皓淡淡回应,目光却落在老人药篓里撒出的几株草药上,其中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株草药的微观结构,他昨天刚好在显微镜下看过!它的细胞液内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似乎有微弱的促凝血和消炎作用?
一个念头闪过。
他捡起那株紫色小花,对阿土说:“回去把我们的石臼和清水拿来。”
阿土现在对凌皓是言听计从,飞跑着回去拿东西。
担架很快做好,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抬上担架。凌皓在一旁仔细指导着,确保搬运过程中不会造成二次损伤。
回到老人的小屋(就在村口不远),众人将老人安置好。阿土也拿着石臼和清水跑了回来。
凌皓将那株紫色小花洗净,放入石臼中仔细捣烂,滤出汁液。他又从自己带来的几株草药里挑出有消炎镇痛作用的,一并处理。
然后,他在村民惊讶的目光中,用清水初步清洗了老人额头的伤口,仔细观察了伤口深度和情况(幸好颅骨似乎没有明显骨折),接着将混合的草药剂小心地敷在伤口周围,并重新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整个过程冷静、迅速、专业,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伤口处理好了,骨折也固定了。接下来需要静养,补充水分和营养。等他醒了,如果觉得剧痛,可以少量服用这个…”凌皓又写了个最基础的镇痛安神方子(用的是这个世界常见的草药名),交给旁边一位看起来靠谱的村民。
村民们围着昏迷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的老人,再看看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凌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被他们私下议论、甚至有些轻视的“废灵根”青年,竟然有着如此高超的、闻所未闻的医术!那止血、复位、固定的手法,简直神乎其技!
“凌小哥…多谢!多谢你了!”一个像是老人亲属的汉子激动地就要跪下。
凌皓赶紧扶住他:“不必如此,医者本分。”
这时,昏迷的老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眼皮颤动,似乎快要醒来了。
众人都屏息看去。
凌皓也仔细观察着老人的反应,判断着他的意识恢复情况。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很快因为头上的伤痛而皱起眉头。他看到了围着的村民,最后目光落在了离他最近、气质与众不同的凌皓身上。
他的目光在凌皓脸上停留了几秒,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然后声音虚弱而沙哑地开口:
“小友…是你救了老夫?”
他的语气,似乎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山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