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站了几秒,再次取出声呐仪查看信号。波形稳定,每十二秒跳动一次,像是定时发送信息。
他沿着墙根往巷子深处走。拐角堆着旧渔网,他蹲下检查,发现网眼里卡着一块塑料标签,写着“低温保鲜专用”,背面编号:h-892。
这不是本地厂家的格式。
他将标签收进口袋,继续前行。路边排水沟盖板松动,他掀开一看,
电线外皮磨损,接口处缠着防水胶布,明显是新接的。
他顺着电线走到厂门口。铁门锈死,但从缝隙中能看到里面有灯光。一台旧发电机正在运转,旁边竖着一根天线。
他没有进去。
回到卫生院门口,法医已锁门离开。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吹得窗帘翻飞。
陈岸走过去,发现窗台上有一个湿脚印,泥痕新鲜。赵秀兰刚才不只是在外面——她进过房间。
他低头查看地面,在墙角捡到一枚回形针。弯折的痕迹很特别,像是夹过厚纸。
他捏着回形针,想起那张化验单被反复折叠的模样。
赵秀兰拿走了原始数据,但她漏了一个关键点——氰化物来源不明,而胃里的鱼内脏才是真正的线索。
如果那鱼来自“海顺号”,说明赵有德接触过走私人员。能让赵有德闭嘴的人,绝不会只留下一封遗书。
正思索间,声呐仪突然震动。
屏幕上的信号乱了。原本规律的十二秒间隔,此刻变得杂乱无章。
有人发现了监听。
陈岸立即关机,将仪器贴身藏好。他绕到厂房后侧,发现通风口正冒出烟雾,气味刺鼻,混着焦味与化学品的气息。
他找来一块破木板垫脚,凑近窥视。屋内有个简易实验台,摆着烧杯、量杯,角落还有一台小冷冻柜。
柜门未关严,露出一角蓝色袋子,印着外文。
他看不清文字,却认得那种包装——远洋渔船用的深海样本袋。
风势加大,屋顶发出哗啦声响。
陈岸退后几步,用小刀在地面划了个记号。这是第一个地点。
转身欲走,厂内传来脚步声。
刚拐出巷子,手机响了。
是周大海。
“‘海顺号’昨天刚卸货。”声音压得很低,“冷冻舱用了新防腐剂,叫‘海波宁’。但我问了技术员,这药不在备案名单里。”
“鱼呢?”陈岸问。
“一部分送去收购站,另一部分……”周大海顿了顿,“直接装车运走了,车牌被布遮着。”
陈岸握紧手机:“车往哪去了?”
“往北。经过老渡口时,我让码头老李记了时间。”
“你回来。”陈岸说,“别跟太近。”
电话挂断。
他站在路边,望着渔具厂飘出的灰烟。那不是普通废气,而是加热化学品产生的烟雾。
氰化物可合成,也可提取。若有人在此提纯,就能解释赵秀兰为何紧张。
他拿出回形针,又看了眼声呐仪的定位。
两条线索,指向同一个地方。
这时,一辆旧三轮车从巷子里驶出,车斗盖着油布。驾驶人戴着帽子,侧脸有些熟悉。
是赵秀兰。
她没往村口去,而是拐上了通往海边的小路。
陈岸快步跟上。途中他停下,伸手摸了摸潮湿的墙面。
系统提示响起: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潮间带金属物探测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