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打开平板，展示波形图：“声源与玻璃震动完全吻合，符合司法采信标准。报告即将生效。”
马明远踉跄后退两步，嘴唇微颤，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走廊里回荡，盖过了所有杂音。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拍着墙，“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罪？我告诉你，我只是个签字的！真正做决定的人，根本不在这里！”
陈岸收起设备，转身离开。
“你说得对。”他脚步未停，也没回头，“你不是主谋。但你是帮凶，也是证人。法庭会请你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走出监区，陈小满一路沉默。到了楼梯口，她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袖。
“哥。”她低声问，“我们还要去吗？”
“去哪？”
“法院。”她说，“最后一场。”
陈岸捏了捏手中的U盘：“马上就去。”
周大海没跟下来，留在外面抽烟。烟头一明一灭，他望着远处的海面，始终没开口。
他们上了车。技术员坐在副驾，仔细核对每份文件的电子签章。陈岸靠在后座闭目养神。阳光斜照进来，U盘表面反射出一道微光。
中午时分，车停在司法鉴定中心楼下。他们再次清点材料，确认无误，准备出发前往法院。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陈岸突然按住开门键。
“等等。”他说。
他掏出那块工牌，贴上声呐仪。机器自动播放那段最短的录音：
“……必须让陈工顶罪……”
声音落下，他将工牌收回包中，拉好拉链。
电梯下行，数字逐层跳动。
门开时，法院已在眼前。台阶上记者林立，摄像机对准门口，闪光灯此起彼伏。
陈岸迈出第一步。
陈小满紧跟其后，手指始终攥着他衣角。
技术员抱着箱子走在最后，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他们走到门口，法警上前查验证件。
陈岸递出U盘。
法警接过，插入读卡器。屏幕亮起，进度条缓缓推进。
三秒。
两秒。
一秒。
文件全部加载完毕。
“可以进去了。”法警点头。
陈岸向前走去，手刚触到法院大门的把手——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质问：“陈岸！你确定这些证据能经得起质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