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的眼眶微微发红,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知诸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用朱砂火漆密封的信函,这次找你,是想打听一个宗门——政治宗。
我在斗兽场当了个驯兽师,每日与狮虎为伴,对政治宗倒是略知一二。柳依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个宗门专精权谋韬略,据说连无字朝廷的官员都要让他们三分。小姐是打算加入?
我这里有封举荐信。白依将信函轻轻推过桌面,火漆上清晰的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
有监察使的亲笔举荐信就好办多了。柳依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信函上的纹路,随即又露出犹豫的神色,其实...她从袖中取出三封流光溢彩的请柬,鎏金字体在昏暗中仿佛有生命般流动,以太派前日找上了我,给了三份请柬。
伊亡和白依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目光死死盯住那些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请柬。什么时候?白依的声音有些发紧,不自觉地握住了佩剑的剑柄。
他们早就听闻以太派即将正式开宗立派的消息。起初因为没有收到请柬而暗自失落,此刻当真将这镭射字体的请柬握在手中,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份突如其来的邀请,究竟是重振依族的机遇,还是精心布置的鸿门宴?
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柳依将请柬往前推了推,羊皮纸在木桌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办好政治宗的手续了。她无奈地耸耸肩,腕间的银铃随之轻响,虽说我现在有个从八品的虚职,不过是个看守兽笼的闲差,离开些时日倒也无妨。
三人陷入沉默,只有酒馆外隐约传来的叫卖声在空气中飘荡。那三封请柬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窗外,暮色渐浓,一只孤雁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发出凄厉的长鸣。
“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伊亡苦笑着摇头,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斑驳的木桌。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在土墙上,随着跳跃的火焰微微晃动。“我曾与以太派的人交过手,虽然只是短暂过招,但能感觉到他们连三成实力都未使出。”
白依震惊地抬眼,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几滴清茶洒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当然,我也留了余地。”伊亡继续道,目光渐渐深邃,“可他们展现出的技法路数,确实令人忌惮。若此次我们选择回避,往后……”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待我们真要光复依族时,他们绝不会施以援手。说来讽刺,依族因我而覆灭,如今我却要倚仗这些……”
柳依怔怔地望着伊亡,这才想起当年在依族时,这位族长确实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轻叹一声,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罢了,往事已矣。”
“不过从他们这般声势来看,受邀的应当不止我们。”白依定了定神,语气渐渐坚定,“待我正式拜入政治宗门下,便与你们同去。以太派既然要开宗立派,总要顾及各方势力的看法,总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