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过去了,我刚起床洗漱完毕,就听见外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邢强,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神情慌张,满头是汗。
邢强一见面就急忙说:“哥们,你得帮帮忙,救救他大哥!”我连忙请他们进屋,问是怎么回事。那大小伙子嘴唇发抖,话都说不连贯:“大…大师,我大哥……他昨晚撞鬼了!”
我让他定定神,慢慢说。小伙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昨天晚上,大哥一个人在家睡觉,半夜忽然听到院外有脚步声。起初还以为是谁来了,扒着窗户往外一看……结果是个没头的人,双手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接着,那东西突然转过身,朝着窗户走来。他……他把手里的人头举高,贴到窗玻璃上,瞪着眼睛往屋里看!我大哥吓得立马开灯,再一看,人头一下就消失了。可这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飘进耳朵里,说明晚还要再来……要带他走!”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游魂,是执念极深的恶鬼,真要来勾人魂魄的!我没多犹豫,立刻转身收拾家伙:符纸、红线、香烛、朱砂,一股脑塞进布包。随即跟着他们出了门。
路上,我向小伙子仔细打听他大哥的情况。原来,他大哥早年混过黑社会,是当地有名的大哥,打砸抢的事没少干,后来在一次火拼中被子弹打中了腿,落下了残疾,如今走路一瘸一拐的。也因为这样,他现在基本不出门,性格也越来越孤僻。
车越开越偏,驶进一片老旧的平房区。墙面斑驳,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小伙子引我走进一个小院,推开铁门,“吱呀”一声,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光线很暗,明明是上午,却总觉得天阴沉得厉害。我们走进里屋,更是黑得几乎看不清东西,窗帘紧闭,阳光仿佛根本照不进来。炕上躺着个光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睡衣,裸露的胳膊和胸口全是青黑色的纹身。他见到我们进来,勉强撑起身,声音沙哑地说:“兄弟,辛苦你跑这一趟……”
我点点头,坐到他旁边,让他仔细讲讲昨晚的事。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哆嗦,眼神恍惚,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恐惧。听他讲完,我更加确定这是恶鬼索命的前兆。伸手替他把了把脉,脉象深沉阴滞,果然魂魄已被盯上,差点就要离体。再环顾四周,整个院落和房间阴气重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牢笼困住,怨气深重。我不禁怀疑,这无头鬼,莫非就埋在这地底下?
此时仍是白天,邪祟不会现身。我便跟他说明,我先回去准备,等晚上再过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再道谢。
回到家,我立刻动手准备。我用红布画了五条长长的符,又备好香炉、糯米、草木灰和桃木钉。一切就绪后,傍晚时分,小伙子再次来接我。
重回小院,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我将五道符分别绑在光头的两只脚腕、两只手腕上,最后一道折好放在他胸口。嘱咐他像平时一样躺着,别怕,有我在。而我则在靠墙的沙发上盘膝坐下,静待子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夜色越来越深。接近十二点时,院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低,阴气凝聚得几乎肉眼可见,像雾气一样翻滚粘稠。最终,这些阴气汇集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没有头,脖子还在不断滴着血。它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