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永远比后方更折磨人。
宁盛也患上了迷药成瘾病,不比陌有童好到哪去。
只是他更精神力更强,药物的副作用没有干扰他的战争判断。
先锋军的传令兵因为过度用力,满口的牙齿都在溢出血。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帅帐汇报军情了。
只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一样。
“命寒阳部,允明俊部支援昌平镇!”
“告诉兆山,就是死!也要死在昌平镇!”
“敢后退一步,本帅亲手砍他脑袋!”
“夺回马池口之前他敢放人过来,兆山部全员都是罪人!”
“守住昌平镇,兆山部连升五级!”
“我不要过程,我只要结果!”
宁盛的声音愤怒又坚决。
传信兵把头磕的梆梆响,没有再说什么。
拿起令箭翻身上马,向着前线奔去。
身后跟着两部支援的人马。
大军想直插北都,昌平镇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地区。
双方在这里堆积的尸体,等同一个小国的人口总和。
任何区域都可以丢失,唯独昌平镇不可以。
这是魏武的七寸要害,死守昌平镇就是要引魏武来攻。
给拿下马池口创造条件。
宁盛何尝不知道兆山的痛苦。
三万人的左先锋,战损率已经超过百分百。
除了兆山,所有左先锋的人都死了。
也包括他自己的亲军。
宁盛为了留下兆家的香火,已经派人去右先锋寻找他的弟弟。
兆家五郎已经战死三个,如果兆家男丁死绝,会在军中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比起千人队长的弟弟,兆山的分量无疑更重。
但是这就是真实的战争。
陌有童太软弱,你死我活的局面,怎么能因为伤亡过重就放弃战略要冲!
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打下来死的人更少。
一直磨下去,秦军都要死在这里!
打到这种局面,什么禁令早就名存实亡。
返回的残兵只要喝不死,随便他们喝。
都是黑甲军送来的好酒。
连秦军十分忌讳的女子都进入了军中。
谁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来。
满足士兵死之前的需求,这不过分。
宁盛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面对死亡,人做不到真正的坦然。
兆山身上缠满了绷带。
脸部被魏武军的狼牙锤,刮走了一大片的血肉。
虽然止住了鲜血,依旧十分狰狞。
新上任的亲兵队长搀扶着他站起来。
又一次。
兆山又一次挡住了魏武疯狂的进攻。
左先锋没有懦夫!
就算只剩他最后一个人,身后的军旗依旧没有倒下。
即使旗帜已经破成了碎布。
“快!”
“把受伤的弟兄找出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全部拉到军医大营!”
“对方休整之后一定还会发起进攻,抓紧时间!”
兆山发布完命令,疑惑的看着没有离去的亲兵队长。
“混账东西!你还在等什么!”
“需要我扶你上马吗!”
亲兵嘴唇颤抖着拿出一卷黑色的文书。
兆山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