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小张吓得魂飞魄散!
“压制住它!”岩罕眼中寒光爆闪!他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瞬间点在林默心口、眉心几处大穴!指尖带着一股清凉中带着镇煞气息的力量,狠狠灌入林默体内!同时,他从怀里飞快掏出一个小竹筒,倒出几颗散发着浓烈硫磺和雄黄味的黑色药丸,不由分说塞进林默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灼热辛辣的洪流冲入肺腑!那股源自“锁芯”碎片的冰冷剧痛,在这内外夹击的镇压力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无声的尖啸和挣扎,被强行压制下去!但林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贪婪的悸动并未消失,只是暂时蛰伏,如同潜伏在深渊的毒龙,随时可能再次反扑!
“嗬…嗬…”林默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冷汗浸透了残破的衣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旁边竹席上光芒剧烈闪烁的冷清秋。
冷清秋心口的银白光茧光芒越来越盛!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股排斥的意念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汐,一波强过一波,冲击着整个竹棚!竹棚的竹篾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小张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不行!这样下去她的力量会失控!会伤及自身!”岩罕脸色铁青,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不再试图压制冷清秋的力量,反而对着小张吼道:“去!去我家竹楼!火塘左边第三块石板!
小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冲出竹棚,消失在雨幕中。
竹棚内只剩下林默、岩罕和力量正在失控边缘的冷清秋。
冷清秋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剧烈颤抖!她猛地坐起身!双目依旧紧闭,但周身却爆发出刺目的银白光芒!那光芒在她身体周围凝聚、压缩,如同无数道流动的月华,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和恐怖的切割之力!她右手无意识地抬起,五指虚握,一道由纯粹银白光芒凝聚而成的、如同弦月般的**光刃**,在她掌心瞬间成型!光刃边缘流转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涟漪!
“吼——!!!”
一声充满了暴戾和贪婪的非人嘶吼,如同被这纯粹而强大的力量彻底激怒,猛地从林默右肩断口深处爆发出来!那蛰伏的“锁芯”碎片残力,在冷清秋失控爆发的银月之力刺激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不顾一切地再次疯狂反扑!一股冰冷污秽的暗红邪光,混合着粘稠的污血,猛地从断口包扎处渗透出来!瞬间将包扎的布条染成污黑!
剧痛!超越极限的剧痛!林默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暗红的邪光如同活物,顺着他左肩的经脉疯狂向上蔓延,试图侵蚀他的心脏和大脑!眉心那焦黑的凝神符烙印瞬间变得赤红滚烫,爆发出最后一丝抵抗的微光!
“呃啊——!”岩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邪力反扑冲击得闷哼一声!他枯瘦的双手死死按住林默的左肩和心口,灰白的气流疯狂涌入,与那蔓延的暗红邪光死死对抗!但林默体内那残留的“锁芯”碎片力量,在冷清秋失控的银月之力刺激下,如同彻底发狂的野兽,爆发的威能远超之前!
两股力量以林默的身体为战场,疯狂地撕扯、碰撞、相互湮灭!林默的身体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又像被丢进了冰窟,皮肤下暗红的脉络和银白的微光交替闪烁,呈现出诡异而恐怖的景象!他的意识在剧痛和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疯狂摇曳,随时可能彻底崩解!
“撑住!林默!撑住!”岩罕目眦欲裂,嘴角溢出乌黑的血丝,显然尸毒反噬和强行压制邪力让他也到了极限!
就在林默的意识即将被剧痛彻底吞噬的瞬间!
“来了!岩罕叔!盒子!”小张浑身湿透,如同炮弹般冲进竹棚,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刻满古朴虫豸纹路的木盒!
岩罕眼中精光爆射!他一把抓过木盒,枯瘦的手指在盒盖某个隐秘的符文上猛地一按!
咔嚓!
盒盖弹开!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凉纯净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盒内铺着黑色的丝绒,丝绒上静静躺着一颗…**鸽卵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温润乳白色**的…**石头**?
不!那并非普通的石头!它表面光滑无比,仿佛天然形成,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星云般的乳白色光点在缓缓流转!散发出的气息清凉、纯净、充满了古老而磅礴的生命本源之力!正是之前陶罐内散发出的那种气息的…**源头**!或者说,是更加精纯的凝聚体!
这乳白石珠出现的瞬间!
嗡——!!!
冷清秋周身爆发的狂暴银白光芒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一滞!她掌心凝聚的那道恐怖弦月光刃瞬间消散!心口那轮旋转的光茧光芒也骤然收敛,变得柔和而稳定!那股强烈的排斥和惊悸波动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重新躺回竹席,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悠长,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
而林默右肩断口处疯狂蔓延的暗红邪光,在接触到那乳白石珠散发出的清凉纯净气息时,如同被泼了强酸的污迹,发出“嗤嗤”的轻响!疯狂蔓延的势头瞬间被遏制!那冰冷污秽的邪力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哀鸣,不甘地、缓缓地缩回了断口深处,重新蛰伏下去!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冰冷。
林默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瘫倒在竹席上,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劫后余生的虚脱。眉心那赤红的凝神符烙印迅速黯淡,重新变成焦黑的痕迹。
竹棚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外面淅沥的雨声。
岩罕死死攥着那个装着乳白石珠的黑色木盒,如同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冷汗混合着雨水滚落,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压制和催动这石珠的力量,对他也是巨大的负担。他看着竹席上重新平静下来的冷清秋和瘫软如泥的林默,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深深的忧虑。
这石珠…只能暂时压制和安抚…治标不治本!冷清秋体内的银月之力与那陶罐(或者说其本源)的排斥似乎根植于血脉深处!而林默体内残留的“锁芯”碎片更是如同定时炸弹,一旦受到足够强烈的刺激(尤其是同源力量),随时可能再次反扑,将他彻底吞噬!
“岩罕叔…这…这到底…”小张看着眼前这超出理解的一幕,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岩罕没有回答。他缓缓合上黑色木盒的盖子,那股清凉纯净的气息瞬间被隔绝。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盒贴身藏好,如同守护着最后的秘密。他布满血丝的目光扫过林默和冷清秋,最后落在竹棚外依旧昏暗的天空。
“天…快亮了…”岩罕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山雨欲来的凝重,“收拾东西…等雨停…立刻…送你们走…”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寨子中央竹楼的方向,那里还躺着昏迷的方木和重伤的王海。
“…这寨子…不能再待了…那疯子…不会罢休的…”
竹棚内再次陷入压抑的沉默。只有冷清秋平稳的呼吸和林默粗重的喘息。
没人注意到,在冷清秋白皙的右肩锁骨下方,那道被岩拓爪风擦过的浅浅血痕边缘…那隐隐浮现的暗金色符文雏形…在刚才她银月之力失控爆发的瞬间…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丝…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借着这混乱的契机…悄然苏醒…
而林默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瞬,模糊的感知似乎捕捉到,在寨子外围的密林深处,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道冰冷怨毒、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正穿透雨幕…死死地锁定着这座刚刚平息风暴的竹棚…
岩拓…他还没走远!他还在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