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终于飘到了冷清秋心口上方,距离那疯狂扭动的银白色蛊毒雾气核心,只有咫尺之遥!
“就是现在!碰它!”姜红鲤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林默意念凝聚到极致!如同操控着无形的指尖,狠狠将那点微弱的幽蓝火星……**按**向了那团混乱银白漩涡的中心!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当那点微弱的幽蓝火星,触碰到狂暴银白蛊毒核心的瞬间!
异变陡生!
狂暴扭动的银白色雾气,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冰,瞬间……**凝固**了!
不是消散,不是被净化,而是……一种诡异的**静止**!
紧接着!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银白色丝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竟从凝固的蛊毒雾气核心深处,被那点幽蓝火星……**牵引**了出来!这丝线纤细、冰冷,却带着一种与蛊毒毁灭欲望截然不同的、纯净的**生命契约**气息!它轻柔地缠绕上那点幽蓝火星,如同藤蔓缠绕着光。
嗡——!!!
幽蓝火星与那缕纯净的银白丝线缠绕的瞬间,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和谐共振**!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融合了守火纯净与情蛊契约本源的奇异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这波动扫过之处!
凝固的狂暴蛊毒雾气,如同被抽走了暴戾的灵魂,瞬间变得温顺、黯淡,缓缓缩回了冷清秋心口深处!
那蠢蠢欲动的渊锁污染碎片,似乎也被这奇异的融合能量波动所震慑,不甘地沉寂下去!
冷清秋剧烈痉挛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彻底瘫软下去,脸上的痛苦扭曲瞬间平复,只剩下极致的虚弱和苍白。那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也终于彻底停息。
密室中,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冷清秋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姜红鲤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浑浊的黄眼珠死死盯着冷清秋心口那已经平复下去的位置,又缓缓移向林默手腕处——那点幽蓝火星在完成牵引后,光芒已经黯淡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了几下,最终……**悄然熄灭**。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姜红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奇迹。她看向趴在地上、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意识再次濒临模糊的林默,浑浊的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阿土,把她身上的银针起了,换‘固元膏’。”姜红鲤对敦实男人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刻板,“这小子……拖回他床上,伤口重新处理。”
敦实男人阿土沉默地点点头,动作麻利地开始操作。
林默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粗暴地拖起,剧痛再次袭来,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太多。意识沉浮间,他最后看到的是冷清秋苍白却平静下来的睡颜,以及姜红鲤站在床边,背对着他,望着窗外依旧浓重的夜色,那灰色工装背影透出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沉重。
***
再次醒来,是被后背伤口火辣辣的剧痛和浓烈的草药味刺激的。
林默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张冰冷的病床上。左肩和后背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依旧是那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绿色膏药,但似乎换了新的,冰凉麻木中多了一丝微弱的镇痛感。身体依旧沉重僵硬,但污秽侵蚀带来的冰冷麻木感似乎被压制住了,没有继续蔓延。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
冷清秋不在这个房间。那扇沉重的铁门紧闭着。
床边的小凳子上,坐着那个叫阿土的敦实男人。他正低着头,用一块油石,沉默地打磨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类似小凿子又像小铲子的工具,工具刃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寒光。他似乎察觉到林默醒了,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又低下头继续打磨。
“她……怎么样了?”林默嘶哑着开口,喉咙干得冒烟。
阿土头也不抬,闷声道:“老板娘说,蛊毒反噬暂时压下去了。命保住了。人还没醒。”
老板娘?是指姜红鲤?
林默心头一松,巨大的疲惫感瞬间涌上。命保住了……这就好……这就好……
“水……”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阿土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走到墙角一个简陋的木柜旁,拿起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从一个保温瓶里倒了半缸水,走过来,也不扶林默,直接将缸子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林默顾不上姿势,贪婪地吞咽着微温的白水,如同久旱逢甘霖。
半缸水下去,喉咙的灼烧感稍缓,意识也清醒了一些。
“姜……姜红鲤呢?”林默喘息着问。
“出去了。”阿土言简意赅,把搪瓷缸放回柜子,又坐回凳子继续打磨他的工具。
“去哪了?”
“不知道。”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你说的‘清理垃圾’……是什么意思?”林默追问,他必须弄清楚这个神秘女人的底细。
阿土抬起头,那双沉默的眼睛第一次正眼看向林默,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老板娘不让说。你只需要知道,她救你们,是因为你们身上有‘门’的烙印和‘渊锁’的血契,还有……你们欠她一条命。至于清理垃圾……”
他顿了顿,低头继续打磨工具,冰冷锋利的刃口在油石上发出单调的摩擦声。
“……就是清理像你们这样,被不该碰的东西污染,又没死透的……麻烦。”
麻烦……
林默心头一沉。他和冷清秋,在姜红鲤眼中,只是需要清理的“麻烦”?那她为什么又要耗费心力救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烙印特殊?还是……另有所图?
密室铁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林默的思绪。
姜红鲤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头发一丝不乱,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浑浊的黄眼珠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她手里拎着一个陈旧的、印着褪色红十字的帆布医疗箱。
她看也没看林默,径直走到房间角落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铁皮柜前,从腰间取下一大串叮当作响的旧钥匙,摸索着打开柜门。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化学试剂和金属锈蚀的气味弥漫开来。
林默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姜红鲤从柜子里取出几个贴着模糊标签的棕色玻璃瓶,又拿出一叠裁剪好的、颜色深沉的皮革状的东西,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金属器械。她动作熟练而冰冷,像是在准备一场手术。
“你……要做什么?”林默忍不住问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姜红鲤这才转过身,浑浊的黄眼珠冷冷地扫过林默的身体,最后落在他唯一完好的右手手腕处——那个焦黑皲裂、几乎破碎的暗红烙印印记上。
“做什么?”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声音沙哑而冰冷,“清理‘垃圾’,当然是要处理掉‘垃圾’上最麻烦的印记。”
她拿起一把闪着寒光、造型奇特的小刀,刀刃薄如蝉翼,走向林默的床边。
“你手腕上这个‘渊锁’的血契烙印,虽然快碎了,但它就像一颗埋在腐肉里的毒钉,会源源不断地吸引污秽,阻碍伤口愈合,甚至可能把你重新拖回那个鬼地方。”姜红鲤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趁着你还有点力气,趁着我还有点‘蚀骨膏’,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