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公接过话头,脸上堆着笑:
“孩子们年轻,日子长着呢。说起来,咱们做长辈的,眼下最盼的就是早日抱上小外孙,也给王家添添喜气。”
这话正说到王父王母心坎里,王母眼圈微红:
“谁说不是呢?可押司这身子,药汤子没断过,别说添丁了,就连在屋里多待片刻都难……”
潘公见时机到了,放下茶碗,神色郑重起来:
“亲家,我倒有个主意。我看押司这病邪乎得很,许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潘公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亲家,发现他们并无异样表情,便继续道:
“不如请报恩寺的师父们来做场禳解法事,驱驱邪祟,图个吉利?说不定法事一了,押司身子就硬朗了,到时候……”
潘公话没说完,却朝着添丁的方向努了努嘴。
王父王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盼。王父狠狠一拍大腿:
“亲家公说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试!就依亲家的,这法事必须做!”
王家母本就为儿子的病愁得寝食难安,一听有这法子,忙不迭点头:
“好!好!全凭亲家做主,只要能让押司好起来,多少钱都使得!”
当晚,潘公便差人给裴如海送了信。
那和尚接了信,在禅房里笑得合不拢嘴,把念珠转得飞快。
“好,好!”裴如海搓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待法事一开,寺里的人进进出出,王家上下忙着应酬,我还愁没机会近她的身?”
裴如海两眼放光,急切地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
“潘巧云啊潘巧云,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裴如海越想越得意,竟哼起了荤曲儿,手指在桌上敲着拍子,盘算着如何在法事的混乱里,把这朵带刺的花摘到手。
裴如海强压着心头的躁动,整了整僧袍,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方丈禅房,对着端坐蒲团上的方丈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