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沉沉压在黑石沟上空,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转眼就连成雨幕。
栾廷玉勒住马,浑铁点钢枪的枪尖垂在泥地里,溅起的浊水打湿了他的战袍。
史文恭的照夜玉狮子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蹄踏在泥泞中,陷下一个个深坑——
方才与祝氏三杰恶斗,这匹宝马已耗了不少气力,此刻在湿滑泥地里,爆发力竟减了三分。
“史教师,这雨来得巧,正好埋你的骨头。”
栾廷玉左手按在腰间的八棱锤上,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栾廷玉这杆枪本就沉猛,在泥地里更能发挥优势,枪杆横扫时带起的泥水,能扰敌视线;
而史文恭那杆枪快如闪电,却最怕湿滑——方才祝虎落马,便是马足打滑所致。
史文恭冷哼一声,骤雨里突然枪尖一闪,直取栾廷玉面门。
这一枪快得惊人,枪尖破开雨幕,竟带着细微的破空声,角度刁钻,专找他抬枪格挡的空隙。
栾廷玉早有防备,不慌不忙沉腕,枪杆如铁鞭横抽,“铛”地磕在史文恭枪尖,两杆枪绞在一处,溅起的泥水混着火星四射。
“你的枪快,在泥里却未必管用!”
栾廷玉猛地发力,枪杆顺时针一旋,借着泥泞中马身微沉的势头,竟将史文恭的枪尖压得往斜下方坠。
史文恭急忙回夺,却不想栾廷玉左手锤已悄无声息地探出,锤沿擦着枪杆滑过,直砸他握枪的右手。
这锤藏在袖中,被雨水打湿后更难察觉,正是栾廷玉“枪里加锤”的绝技,当年在祝家庄,曾凭这招打断过三个悍匪的手腕。
史文恭反应极快,手腕猛地一翻,枪杆脱手的瞬间,借着照夜玉狮子的爆发力侧身,铁锤擦着他手背飞过,砸在泥地里,溅起半尺高的浊浪。
史文恭趁栾廷玉收锤的空隙,脚尖在马镫上一点,竟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右手在半空捞住枪杆,枪尖反刺栾廷玉咽喉——这般骑术,在湿滑泥地里更显惊人。
栾廷玉猛拽缰绳,坐骑人立而起,险险避过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