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看着身旁擦肩而过的铁马,感受着地面震颤的力道,心知再不退走,转瞬就要被自家的连环马踏成肉泥。
呼延灼望着青石岭方向,又看了看那两个在阵后指手画脚的承局,终究是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罢了!”
呼延灼猛抽一鞭,调转踏雪乌骓,也顾不得方向,策马朝着史文恭遁去的林子钻去——好歹先避开这自毁长城的乱阵再说。
林子里,史文恭勒住马,听着外面马队冲锋的轰鸣,回望一眼被烟尘笼罩的战场,不由得冷笑一声。
“一代名将之后,竟然被自己最得意的连环马阵踏为肉泥,实在是太可惜咯!”
史文恭拍了拍照夜玉狮子的脖颈,那宝马甩了甩银鬃,仿佛也在嘲笑官军的混乱。
而另一边,呼延灼的踏雪乌骓正撞断一根细枝,在林中踉跄几步才稳住,老将军扶着马鞍喘气,望着外面自家大军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闷——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被那两个督军的蠢货搅得稀烂了。
林子外的开阔地上,王进正勒马立于阵前,见史文恭策马钻进松林,嘴角微微一扬——
索超带着五百刀斧手据林而守,林中树密石多,正好克制骑兵,任凭外面乱军如何冲撞,里面的人总能自保。
“收兵回寨!”王进一声令下,梁山人马如退潮般井然有序地撤回营寨。
寨门“吱呀”合拢的同时,十层拒马早已横在门前,铁制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层层叠叠如铁刺猬一般。
寨墙上,花荣早已领着弓箭手列阵,一张张硬弓拉得如满月,箭头齐刷刷对准外面的连环马阵。
呼延灼的大军此刻已冲到寨前。
那连环马阵果然厉害,铁索相连的战马排山倒海般撞来,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却在拒马前硬生生被拦了下来。
头排战马收势不及,狠狠撞在拒马上,顿时哀鸣着倒下,后面的马队被铁索牵扯,瞬间乱成一团,铁甲碰撞声、人喊马嘶声混作一片。
任凭马队如何摧枯拉朽,面对这座专为防御骑兵打造的营寨,竟如拳头打在棉花上,半点便宜也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