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用罢早饭,楚天佑便提议在县城中走走。丁五味打着哈欠,显然对所谓的鬼宅兴趣缺缺,但见其他三人都已起身,也只好嘟囔着跟上。
清源县白日里看起来与寻常小城并无二致,街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然而,只要细心观察,便能发现一丝不寻常。百姓们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尤其当话题无意中涉及到城西时,气氛便会瞬间冷却下来,人们或噤若寒蝉,或匆匆转移话题。
楚天佑摇着折扇,看似闲庭信步,目光却敏锐地捕捉着一切细节。赵羽紧随其后,重长刀虽在鞘中,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令寻常百姓不敢轻易靠近。
白珊珊心细,走到一个卖绢花的摊子前,挑了两朵,状似无意地问那卖花的老妪:“婆婆,这花真好看。我们初来乍到,听说清源县风景不错,不知有哪些地方值得去看看?”
老妪见她笑容甜美,稍稍放松了警惕,笑着说了几处城东的景致。
白珊珊又道:“听说城西有座大宅子,看起来挺气派的,不知是哪位乡绅的府邸?”
此言一出,老妪脸色骤变,慌忙摆手,压低声音道:“姑娘!可莫再提那地方!那是凶宅!去不得,去不得啊!”她左右张望,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似的,“那王家宅院,冤魂不散,夜里鬼哭狼嚎,进去的人都没出来!姑娘你们是外乡人,千万别好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冤魂?”白珊珊故作惊讶,“婆婆,这世上真有鬼吗?”
“哎哟,老婆子我可不敢瞎说!”老妪连连摇头,“但那是真真的!县太爷派了好几拨衙役进去,都没个音信!邪门得很!都说……是王家死得冤,回来索命了!”她不敢再多言,匆匆收了白珊珊的铜钱,便不再搭理他们。
另一边,丁五味蹲在一个卖草药的摊子前,正跟摊主吹嘘自己的医术,顺便套话:“老板,你这柴胡成色一般啊。我看你们这地方,百姓心神不宁,肝气郁结的怕是不少,是不是该进点好货?”
那药摊老板叹了口气:“先生好眼力。不瞒您说,最近县里是不太平,尤其是城西那档子事闹的,大家晚上睡不踏实,安神药材确实卖得快了些。”
“城西什么事啊?”丁五味装作好奇。
老板压低了声音,面露惧色:“还能有啥,就那鬼宅呗!王家……唉,惨啊!一夜之间,满门……那之后就不安宁了。现在都没人敢从那边走,太阳还没下山就绕道了。”他指了指方向,“您几位要是路过,可千万绕开点,晦气!”
丁五味摸着下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心里暗自嘀咕:“还真有这么邪乎?”
楚天佑和赵羽则在一家茶寮稍坐。楚天佑看似在品茶听书,实则耳听八方。邻座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正在低声交谈。
“……这生意没法做了,每次过来提心吊胆的,王员外多好的人,怎么就……”
“嘘,慎言!隔墙有耳!听说上头下了封口令……”
“怕什么!这朗朗乾坤……唉,只是苦了王小姐,花一样的年纪,竟也……”
“听说那晚之后,有人看见宅子里有白影飘过,还有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