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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研究成果(2 / 2)

他们的犯罪行为往往是其内在人格特质的直接外显,而非后天学习的结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被迫面壁的身影上。

“根据我的评估,我们尊敬的索恩先生,以及历史上许多自发的、终身持续性的犯罪大师,很大程度上便属于这第二类。”

“那西拉斯先生呢?”

含混不清的声音再次从角落传来。

很难想象伊莱亚斯在伊兹的双重“关照”下,居然还有精力提出问题,尽管声音因为被压迫而显得有些怪异。

阿尔维斯医生似乎被这个问题逗乐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很快恢复了专业。

“西拉斯先生当然是一位…极富魅力、行事独特的…绅士。”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大概是伊莱亚斯被伊兹用某种方式彻底堵住了嘴。

我适时地接过话头,将讨论引回正轨:

“阿尔维斯医生的分类很有启发性。

而我们‘英雄公司’的目标,恰恰是第一类罪犯——那些仅仅是价值观错乱,但人格结构相对完整,思维和行为模式具有一定可预测性的个体。

这正是阿尔维斯医生研究成果的高明之处所在。”

阿尔维斯医生点了点头,继续他的演示。

“传统的心理治疗或行为矫正方案,对于第一类罪犯,往往致力于‘重建’一个符合社会规范的人格,纠正其世界观的谬误,填补其道德认知的缺失。

这就像试图将一棵长歪了的百年老树重新掰直。

过程漫长、收效甚微,且极易反复。成年人的核心价值观一旦形成,想要彻底扭转或重塑,其难度不亚于改变地壳构造。”

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失败案例的数据。

“因此,”

阿尔维斯的声音开始表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眼神也变得格外明亮,

“我借鉴了奥卡姆剃刀原则——‘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我的方案,并非去复杂地‘修正’或‘重建’,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简化’。”

“具体而言,”

他向前一步,如同在揭示一个惊天秘密,

“我们首先需要通过特定的心理干预技术,辅以必要的药物或物理手段——当然,都在严格控制和评估下进行——暂时性地、或者说,‘格式化’掉个体原有的、混乱而错误的价值体系。

这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困难,人类的精神在特定条件下,远比我们以为的要脆弱和可塑。”

“当其内心变成一张相对空白的画布后,”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我们不再试图绘制一幅复杂的、符合社会期望的‘正常人’画像。

而是选择一种极其强大、极其原始、也极其‘单一’的驱动力,作为其全新的核心价值基石。

例如——”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金色友元符号,“——对金钱最纯粹、最赤裸的渴望。”

“我们将通过反复强化、条件反射建立等方式,将‘获取金钱’与个体的生存需求、安全感、乃至一切积极情绪体验进行深度绑定。

让金钱成为其衡量一切事物的唯一标尺,成为其行动的唯一驱动。

他们将不再是为了满足复杂的内心欲求或扭曲的信念去犯罪,而是为了最直接的金钱回报去‘工作’。

他们会变成一种…活生生的、行走人间的‘原罪’化身,只对特定的刺激产生反应。”

他随即调出了一些模糊处理过的图片和简要案例。

其中一个案例是一位曾因反复暴力伤人而多次入狱的年轻人。

经过阿尔维斯医生的“治疗”,该年轻人出狱后展现出惊人的“上进心”,疯狂地投入到各种能快速赚钱的活动中,最终因为策划了一起涉案金额巨大的金融诈骗案而再次锒铛入狱。

“看,”

阿尔维斯指着屏幕上那张年轻人穿着囚服但眼神狂热的照片,兴奋地说道,

“虽然他最终还是触犯了法律,但请注意,他的暴力倾向完全消失了!

他不再随机伤人,而是目标明确地追求财富!

从精神病理学的角度看,困扰他多年的冲动控制障碍和反社会暴力问题,得到了‘治愈’,不是吗?”

他那副全然不顾手段、只追求特定“疗效”的癫狂样子,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弗兰肯斯坦在展示他的造物。

这个计划,如此彻底地背离了“治疗”的初衷,却又…该死的,似乎在某种扭曲的逻辑下,显得异常“高效”。

我适时地站出来,为这场令人不安的演示做总结。

“诸位,我们的计划,正是基于阿尔维斯医生这一突破性研究成果的延伸。

我们将从阿卡姆的‘病人’中,精心筛选出那些符合‘价值观错乱型’特征、且具备利用价值的个体。

然后,运用阿尔维斯医生的方法,‘重塑’他们,使其成为对金钱有着极致渴望、易于被物质利益驱动和控制的‘新型个体’。”

“对金钱的绝对依赖,将让他们如同藤蔓般紧紧依附于‘英雄公司’这棵能够提供丰厚回报的大树。

金钱将是他们的食粮,是他们的枷锁,也是我们控制他们的缰绳。

除了为公司效力以换取报酬,他们别无选择,也别无他想。”

我环视众人,他们的表情依旧凝固在震惊之中。

“现在,”我宣布,“是提问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

即使是这些身经百战、见惯了疯狂与邪恶的英雄,此刻也被这个计划内核所蕴含的冷酷与疯狂所震慑,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甚至感到一种…茫然无措。

最终,还是戴安娜,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声音显而易见的有些颤抖:

“布莱克伍德先生…这个过程…其中,是否存在某种…人道主义上的风险?

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对人性的践踏?”

“人道?您在说什么?”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如若刽子手处刑前例行的温情,

“我们讨论的对象,是那些本身就以践踏他人生命、财产和尊严为乐的恶棍。

他们自愿选择了与人类社会为敌,早已将‘人道’弃之如敝屣。

对于一群已经是恶魔的存在,我们为何要担心‘治疗’过程是否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

我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宣读一条数学的法则或公理:

“如果他们生而为豺狼,那我们能做的,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驯化为猎犬——而不是妄图让他们成为人类。”

“那么,”

我重新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温和微笑,

“我的朋友们,选择的时刻到了。

是加入我们,成为新秩序的一部分;还是留在这里,继续你们的‘静修’。

“当然,”

我补充道,语调轻松得仿佛在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一切全凭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