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佘钰那番“在规章边缘试探”的“开后门”承诺作为坚实后盾,再加上陶桃那蕴含着生命联结的“永恒手环”戴在腕间,如同系上了一条无形的安全绳,弥漫在空气中的离别愁绪似乎又被冲淡、稀释了几分。
然而,即将各奔东西、开启截然不同人生的现实,依旧像天边那轮清晰的明月,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无法忽视——
夏妍已经收到了家族旗下“龙焱能源”的实习邀请函,美其名曰“从基层了解家族产业”,实则她摩拳擦掌,准备一边摸鱼学习,一边利用职务之便满世界探险,寻找能让她尽情喷火的绝佳地点;
陶桃的佛系花店“焦香花屋”装修已近尾声,她正懒洋洋地挑选着开业时要摆出的第一批“瑕疵美”植物;
佘钰的妖管局入职流程全部走完,下周就要正式去情报分析与外勤行动司报到,开启她冷面精英的职业生涯;
而蓝酥酥,也即将在佘赋麾下,以“特聘首席顾问助理”的身份,开始她一边运用人类专业知识,一边发挥狐妖天赋、在人妖两界反复横跳的全新人生体验。
“不行!绝对不行!”夏妍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刚刚才消下去的红眼圈又迅速泛了上来,“我们不能就这么……就这么散了!像那些普通人类同学一样,毕业了就靠朋友圈点赞维持联系!必须得有个念想!得有个雷打不动的固定日子!”她挥舞着手臂,火星子随着动作四溅,“不管那时候我们在天涯海角,是在拯救世界还是被世界毒打,是在火山口泡澡还是在北极看极光,都必须!无条件!抛下一切!聚在一起!谁不来谁就……谁就尾巴长虱子!”
陶桃终于舍得彻底放下手机,将其收回她那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口袋里。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如同树木舒展般的轻响,表示赞同:“嗯,是需要一个具有强制约束力的‘法定’聚会日。免得某条精力过剩的龙,借口工作繁忙、世界需要她,就忘了定期回来接受……嗯,是参与集体的关怀与鞭策。”她语气平淡,但“鞭策”二字说得格外清晰。
佘钰也点了点头,她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她的便携记录板,一边快速输入一边用她那冷静的语调分析道:“从行为学与社会学角度考量,定期、稳定的面对面会晤,对于维持小团体内部信息高效同步、情感紧密联结、以及应对突发危机的协同能力,具有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这符合大多数高等群居生物,包括非人智慧生物,维系稳定社会关系的核心需求。”——瞧瞧,连定个聚会日子都能被她上升到学术理论高度。
蓝酥酥立刻高高举起手,像是课堂上抢答问题的好学生,忙不迭地附和:“我举四只爪子同意!必须聚会!绝对要聚!不然我怕时间久了,夏妍姐没人跟她斗嘴吵架,她那暴脾气憋坏了,到时候就不是燎黑墙壁,而是直接拆楼了!我也怕陶桃姐没人需要她进行‘枝条投喂’服务,她懒癌发作,真的在花店里扎根长蘑菇了!我还怕佘钰你……”她顿了顿,看着佘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灵机一动,“怕你身边太清净了,没有我们制造点‘数据分析样本’,你会觉得人生……缺乏挑战,不习惯!”她为自己的急智在心里点了个赞。
“好!就这么说定了!必须聚!”夏妍一拳锤在自己掌心,锤出一小溜火星,“那具体点儿!定在什么时候?在哪儿聚?总不能每年临时约吧?那多没仪式感!”
这个问题一出,几个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天台上刚刚沉淀下去的离愁瞬间被热火朝天的争论取代。
“春节怎么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夏妍率先提议。
“驳回。”陶桃眼皮都没抬,“人类节日,妖市冷清,而且那时候我可能要冬眠。”
“那……定在谁生日那天?”酥酥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