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御城内，浓稠的暗物质如墨汁般在空气中翻涌，却始终绕着王座上那抹玄色身影流动，不敢有半分僭越。黎灰指尖拈着颗黑珠，珠子里似有星河轮转，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欲望。
“已经三日了啊。”他轻笑出声，尾音拖着慵懒的调子，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珠面，“倔强的小姑娘，还没想好吗？”
黑珠里忽然泛起涟漪，隐约映出文茜蹙眉沉思的模样。黎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屈指弹了弹珠子：“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就让我来推一把吧。”
话音未落，他周身已撕开一道黑洞，玄色长袍的衣角被卷入其中，却丝毫不影响他优雅的姿态。
华严镜宫的镜面墙壁折射出无数光影，曼多拉正对着一幅水纹镜出神，镜中是庞尊在雷霆轩护着那株太阳花的画面。指尖刚要叩响扶手，身后便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曼多拉，做个交易吧。”
黎灰从黑洞中缓步走出，暗夜手杖轻点地面，带起一串暗紫色的火星。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一根雕花玉柱上，语气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
曼多拉在镜中瞥到他的身影，忍不住嗤笑：“我在这儿。”
声音从左侧传来，黎灰却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锁定女王：“想好了吗？”
曼多拉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抚了抚长袍上的暗纹：“御王殿下突然造访，总不会是来闲聊的。暗物质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想要什么？”
她太清楚黎灰的性子，这位御王看似散漫，实则比谁都精于算计，当年连灵犀阁的秘密都敢窥探，如今主动找上门，所求必然不简单。
黎灰转动着手杖顶端的暗物质晶石，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是让我看中的宠物，只能依靠我。”
“宠物？”曼多拉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御王殿下的看重，还真是别具一格。”
她瞬间明白了。黎灰盯上的定是文茜，那个让庞尊失常、连自己都看不透的人类女孩。也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目标一致，合作又何妨？
黎灰抬手，掌心凭空浮现那枚黑珠，暗物质之力在其中翻涌，看得曼多拉眼热。那股力量足以撼动仙境根基，若是能为己用……
“想要吗？”黎灰将黑珠悬在半空，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曼多拉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几乎要按捺不住召唤镜阵的冲动。但她清楚，论实力自己绝非黎灰对手，只能压下贪欲：“御王殿下想我怎么做？”
“彻底毁灭人类世界。”
黎灰一挥手，黑珠便如流星般坠向曼多拉。她稳稳接住，只觉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暗物质之力顺着指尖蔓延，让她浑身的仙力都沸腾起来。
“那是自然。”曼多拉握紧黑珠，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人类世界本就是她必除之物，如今有黎灰相助，更是如虎添翼。